产余粮,在大明,若不是家道中落,很少会有人变卖田地。
“李公子,您再好好想一想,其实你家佃户被夹子夹伤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李公子你看,如果我不买你家的地,以老张的伤势,老张一家恐怕明年也种不了你家的地了,你家的地里有捕熊夹,村里的其他人就更不愿意种你家这块地了,如果你现在不卖,将来就卖不出价钱了。”张青依旧不为所动的劝说道,脸上摆出一副为李文担忧的样子。
“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卖。”李文看着张青,脸上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张青看着李文的笑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脸上马上就阴沉下来,因为他发现,李文脸上的笑是一阵讥笑,那是一种站在远处看跳梁小丑的笑,张青在这一瞬间感觉,
张青一把将刚刚拿出的字据强硬抢了回去,随后冷声道:“李公子,我刚刚忘了提醒你,这莽苍上的狼可多着呢,你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在半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要是你到时变得和老张下场一样,那可就不美了。”
李文依旧维持笑意,道:“多谢提醒,我会多加注意。”
“恐怕到时就晚了!”张青看着李文脸上的笑意,脸上变得愈加铁青,几乎咬着牙威胁到,张青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在离开之前还狠狠的摔了一下张新岩家原本就破就不堪的房门。
“不送。”李文依旧笑道。
……
在张青走后,李文的笑意也渐渐收起,逐渐变成了忧虑,双眼中的自信满满也转变做深沉,仿佛忽然间从一个十六岁的无忧少年化作了六十岁的沉思老人,反反复复的攥紧手掌后松开,然后再次攥紧手掌。
“你不用怕,他只不过是看你年纪小在恐吓你,没什么好怕的。”一旁的张新岩见状后不以为意的安慰笑道:“他不会把你怎样的。”
李文听完后不由得也是一愣,随后噗嗤一笑,道:“我的样子很像是害怕么?”
张新岩看着李文,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确实很像”
“我在杀鞑子时都没怕过,我怕他做什么。”李文莞扑哧一笑,仿佛张新岩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李文的胆子向来很大,“我刚刚只不过是想,张青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直到这时,张新岩才忽的想起,李文并不是个普通少年,他曾在庆阳手刃过鞑子,李文连杀人都不怕,还有什么值得他怕。
也正是这时,张新岩恍然大悟,之所以自己把李文手刃过鞑子这桩事给淡忘了,大概是李文爽朗的形象和他的事迹全然不符,以至于认为面前的李文只是个普通少年。
“欸,这张村从此又要多事了······”
张新岩忽的摇了摇脑袋有些突兀的说道,因为张新岩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李文的事迹并没有流传到张村这个偏远的地方,张村的人也并不知道看似温和的李文曾经在庆阳一夜里杀了许多鞑子,张村的人一无所知,在张村人的眼里,李文只是个十六岁少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