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阳光总在风雨后”,可惜的是并非所有人,在经历了大风大雨后,都能荣幸地能等到期待已久的阳光的,阿痴熬过了那个最寒冷的冬天,又在孤独中,度过了一个平淡无奇的春天,到了初夏的时候,阿痴的生存环境又开始变得糟糕起来。
在这年春节之前,和阿痴相伴了快七八个年头的小制锁厂,突然之间遭了三次贼,这些贼的行窃手法十分猖狂,这群人不但在晚上九十点钟时,直接开着车撞开了锁厂的大铁门,拿走了不少铜锭不说,而且还把制锁厂的围墙敲出了三个大洞。
由于,时间还有些早,锁厂里看门的老大爷还没有睡觉,他正在值班室里烧开水,所以,刚好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第二天时,阿痴跟着老田闲来无事,便跑到一片狼藉的去凑热闹,老田先是询问了老人家一些具体情况,没过多久,惊魂未定的老人家说出了他的分析:
“我看呐,他们根本就不像是来偷东西的,因为他们足足来了二三十人,个顶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而且个个手里抄着家伙,但是,他们也没有害我的意思,他们要是真的想要冲进来,我那小木门,也是根本挡不住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来砸厂子的?”老田适时反问了一句。
“是啊,看来,我们明年在这里算是呆不下去了,哎!”锁厂里的老大爷长长地叹息道。
就连看门的大爷都已经看出其中的门道来了,自然而来地锁厂老板心理就更是心知肚明了,当时这个平时就有些沉默寡言的男人,也没有通知林州的县衙门,自己默默地独自收拾完现场,然后结清供应商的货款,遣散了跟随着自己多年的老员工后,自己在大门上将封条一帖,也只好回家过年去了。
其实,阿痴的化验值班室离锁厂的南围墙真的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那一夜的如此大的动静,阿痴也是听到的了,只是由于鼓风机的噪音实在是太大,把这些禽兽的罪恶都掩饰过去了而已。
这次,丰顺皮革公司的污水处理站的任何设施都没有受到一点点损害和丢失,包括那几台放在露天的水泵,制锁厂里的那个看门的老大爷,虽然被着实吓得不清,但是,这些没脸见人的人,说到底在这年关头上也是不敢惹上人命官司的。
虽然按照和村里签的合同,制锁厂还可以在林州地界上合法经营一年半左右,但是俗说话,“在华国,民不可能和官斗”,再加上,这些人恶意驱赶的意图十分地明显,如果,不顺从他们和幕后主使者的意愿,这些人还会第四回,第五回地来闹,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往后一次比一次来得凶,权衡再三,制锁厂的老板选择草草出逃还是比较明智之举,至少他保全了众工人的安危。
在制锁厂的最后一夜的那最后一盏灯熄灭之后,每一个没有月光的黑夜对阿痴来说,便变得更加地可怕了,虽然,他和制锁厂里的人很少打交道,但是至少有他们相伴时,阿痴还能够安心些。
制锁厂的地,在这之后,一空就是小半年,再加上丰顺皮革公司新的污水池处理改造完成后,原先用作沉淀污泥的十二只生化厌氧也一直空闲着,这两块地如果真的要是加起来的话,总面积会超过十亩。
“老田,你说,他们这么储心积虑地赶走锁厂要干什么?”阿痴面对空空如也的制锁厂厂房,有些疑惑地问老田道,由于那几个大窟窿一直没人来补,那些天时,阿痴和老田,经常潜到锁厂里来寻宝。
“阿痴,我原先也是不清楚的,不过,最近我到村里时,听他们说,从西村要搬家厂过来了,占用的就是我们丰顺污水处理站和锁厂的地。”老田回答了一句。
“昴?这么好啊,如果搬家制衣厂过来那就好了,小姑娘多。”阿痴微笑着接了一句。
“想得美,那家厂是被当地人赶出来的,而且据说,那些愤怒的村民,在光天化日之下,合力将这家厂里所有机器设备都砸了个粉碎。”老田解释道。
“那是一家毒厂?”阿痴带着稍许的好奇心反问了一句。
“肯定是毒厂,只是有多少毒我不知道。”老田说着,又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