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在西尔夫位于麦克特城的公馆里。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这不应该。离岛位于赤道,就算是在最冷的季节里地面也会被太阳晒的发烫。即便现在是晚上,也冷不到那去。
他坐在卧榻上,用手背蹭着自己的脸颊。手也是凉的。他想自己的血液正在变冷,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和冰一样。他想象自己是一个冷血动物。
比如说蛇。
他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他杀过的人可以堆成山。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内疚。
内疚?
像畏惧瘟疫一样,他马上把这个想法从大脑里驱逐出去。西尔夫告诉自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先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她让别人把他当成傻瓜!
因为遭受了这样的耻辱,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
为了燃起更为深切的愤怒,西尔夫开始在心里召唤所有耻辱的记忆。
仿佛有无数人在笑,在盯着他。那笑容和眼神都古怪,而且虚伪。
赫然发现,德里克小姐的脸混在其中。她来到他精心布置的世界面前,把一切都给毁了。而所有的人都站在这个女人一边,把他当蝼蚁样轻鄙的看。
每一个微笑都是嘲讽,每一个眼神都是挑衅。
一个不被人当人看的下等人,一个穿着贵族服装的猴子。西尔夫猜想他们就是这么看他的。
一定是的。
人们都习惯用自己的看法来衡量别人。在显贵们看来平民就像蛆虫一样。令人作呕而且无关紧要。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却拥有显赫的地位,一生下来就获得令普通人敬畏和羡慕?就凭哪个贵族的虚衔?
“这不公平!”西尔夫抓起一件瓷器古董(和他差不多高的大花瓶),狠狠的扔了出去。摔个粉碎。“我比他们强多了!”
“穷小子?下流坯子?她说的对。我真恨她!”
寒冷,身体越来越冷。
※※※
“伙计。不拘小节,敢做敢当。这才是做大事的人。我看你就行,你是个有胆色的。有胆量,事情就成了一半。”克里斯托尔的声音突然变的有点子消沉“可是……哎,天那!这该死的世界全变了!”
“你说什么都变了?”凯斯猜不到他会说些什么,所以很好奇。
“我说一切都变了。你也看到了西尔夫哪个混小子现在越来越任性。”克里斯托尔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要不是酒馆里吵闹的声音更大。一定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的。
“你是说上次?”
“不光是上次。告诉你,他一定是和哪个女人有什么仇恨。我们难道都成了他报仇的工具么?我们当海盗为了什么?嘿,可不是为了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他哪个幼稚的脑袋想什么就是什么的。呸!这都是跟那些饭桶公子哥们混在一起的缘故!”克里斯托尔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别看我已经快六十了,我可不想用后半生当他的保姆。”
凯斯大概明白克里斯托尔的意思了。
“凯斯,我看你很不错。真的。我的这双眼睛很准。我看过无数人。你具有那种伟人获得成功的勇气。你所需要的是一些机会和磨练。老实说,你应该为自己的未来作个打算。”
“你的意思是?”
“得了,别装傻。你可不是白痴。”
“我是说……”正当半兽人要说下去的时候。旁边的醉鬼们已经干起架来,一个男人被打的横飞出去,正砸在他们的桌子上。这场混乱使他们不得不终止了谈话。
“记住我的话。好好想一想吧兄弟。前面有堆成山的黄金等着我们那。”克里斯托尔最后留下这么一句。他想或许应该给这个蛮子一点时间思考。他确信凯斯已经被他说动心了。船上有不少人都会跟着他干的,而凯斯将会是一个有力的帮手。
目前他所要作的就只剩下等待了。只要机会一来,他决不放过。
想到这里,克里斯托尔挥起老拳,打倒一个挡路的醉鬼,迈出酒馆的大门。
当大副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凯斯嘟囔了一句什么。
“这个老狐狸!”
然后,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现在这个酒馆里到处都是倾覆的桌子椅子还有摔的粉碎碗盘。十几个两眼发红的家伙正撕掳在一起。
不过以一个海盗的标准来看,这个夜晚还真是平静。
半兽人撸起袖子,随便从身边抓过来一个人,狠狠的揍了他一撇子。然后起身冲进混乱之中,带着一肚子酒精和十二分的兴奋。
贝斯特,离岛上最显赫、最富有也最为危险的人物。事实上,离岛根本就是捏在他那枯槁的手指上的。在个地方,泽恩苛家族已经做了三百年的无冕之王。他的势力根深蒂固。
关于贝斯特本人,没人真正能摸清他的底细。即便是他的亲近侍从,也还弄不清他是到底是这个家族的第几代继承者。在大家公认的描述中,他是个面色苍冷的三十多岁中年男子,操纵着离岛商会的幕后黑手——是个地地道道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