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他却还惦记着,自己没有时间去,也要托人给我们送过去,而且是加倍的!他是一个讲诚信的人,我不相信他会对你爸爸下手。”
海汐紧紧咬住唇,不吭声。
陆映雪一番话,让韩耀东眼眶泛红,轻声叹息:“我至今仍旧记得,那时候的文东意气风发才华横溢,可惜后来……你的离开,让他近乎崩溃,他回到自己的故乡,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很不容易……他的第二个妻子其实也是一个好女人,可惜她陪了他没几年便因为难产离世,她的去世,彻底毁掉了他最后一点自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了……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朋友,沉迷于期货,偶尔参与赌局,抽烟酗酒……性格变了、身体垮了、脑子都不听自己使唤了……我们相距近千公里,太远,又各自太忙碌,连通电话的机会都很少,所以,我也没怎么劝说过他,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假如那个时候,我别那么拼事业,我到你们那个城市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开导开导他,可能他就不会……”
海汐瞬间崩溃,哽咽失声:“车子落进大海,我不会游泳,可是爸爸会,但他一动不动,呆呆看着海水漫上来,却无意逃生……我哭着哀求他,他砸开车窗,将我推了出去,但是他自己却一直呆呆的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离开……后来,我被宁千山救起,被海水呛得差点昏过去,等我醒来,宁千山告诉我,他去救爸爸,却已经晚了……”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救你爸呢?因为岳母的关系……”韩诺低声提出了疑问。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爸若是想逃,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救,他是真的了无生趣……”
海汐的讲述,让映雪的情绪骤然失控,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泣不成声。
“当年宁千山,就是在找到我和你们父女之后,拿你父亲的生命,来要挟我跟他走……我还记得那一天,我做好了晚饭,抱着你,等待你父亲下班归来……可是我等啊等啊,五点半就该回来的他,到十点多都没有影子……我出去找,怎么都找不到……一起下班的同事都入睡了,他还没有归来……这个时候,宁千山忽然来了,我当时都要吓晕了……他带着我到郊区,看到你父亲被人下了药,躺在路边的树林里……我想要跑过去,却被他扯住了。他告诉我,如果我不跟他走,下一分钟,他就会把你父亲扔到漆黑的路上去,明天一早,你父亲出车祸的消息就会传过来,我就会变成寡妇,你就会没有爸爸的孩子……我骂他,我哭着求他,可是他……他的心真的好狠……他让人抬着你父亲,就要往路上扔,我没有用,我求着他,哭晕过去……醒来……”
映雪忽然噤声,眼底闪过惊恐。海汐正要再问,韩耀东迅速出声制止:“好了,这段故事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都明白了,是他用文东和幼小的琉璃的生命,胁迫你离开他们父女,又禁锢了你二十多年的,对吗?”
“嗯……”映雪泣不成声。
“那你的腿……”
“十几年前,当他告诉我,文东出事了,他收留了海汐的时候,我想逃跑……我想去找我的女儿,把她从宁家带走,可是……我从楼上摔了下来,人没死,但腿伤了,只能短时间站立,却不怎么能走动。”
“不能走……路……十几年……”韩诺的脸色,一下白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冷汗都冒出来了。
正在落泪的众人齐齐看向他,被他惨白的脸色逗的齐齐低声笑场,气氛刹那间有了缓和。
“别傻了,医生说过,你跟我妈不一样!”海汐拍了他一掌,他才松了一口气,悻悻的说:“吓死小爷了……”
“我现在非常非常怀疑,当年文东坠海,为什么宁千山那么巧的,就出现在了现场,并且救回了海汐?是,海汐可以作证,文东自己没有了生存的欲望,但最后一刻,他是否因为放心不下儿女,而有所悔悟,想要求生,谁也不知道!但我想,宁千山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也许,他知道!不过,换了你们是宁千山的立场,同时,又是他那样的性子,你们会怎么做?”韩耀东忽然开口追问。
“救人?”陈玉卿低声试探,韩耀东冷笑。
“宁千山不会救他的,他恨死文东了。”映雪轻声说:“当年,我是当众拒婚,然后寻找机会和文东逃婚的。那时候的宁千山,已经风生水起,而文东不过是一个独自在异乡打拼的小职员。宁千山一直认为,我的逃婚,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在他心里,罪魁祸首,是文东!”
“也许,你父亲后悔了,想逃生,但宁千山不许……要知道,即使你父亲会游泳,被困在车里施展不开,他也坚持不了太久……”韩诺大胆,说出了大家怀疑又不敢确定的话。
所有人都沉默,海汐的心慢慢冷下去,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按照这个道理推断,也许让我父亲走投无路的幕后真凶,有可能是他?”海汐忽然脑中一闪,脱口而出。
韩耀东随即冷笑,与她视线交接,各自暗含深意。
“你总算是长点儿心了!”许久之后,韩耀东忽然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