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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回家的路太漫长,还是他的车速太慢,许久许久,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又是没有答案的问题。
海澜挑挑眉,便再也不出声。
长街寂冷,车内却是温暖的小天地,她轻轻咬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给姐姐发了一条短信。
“和同事聚餐完毕,回家路上。”
“坐出租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让韩诺去接你。”
“不用啦,我遇上熟人了。”
“谁啊?”
海澜略微转头,看了一眼他雕塑一般冷硬的侧脸,在手机上写道:冰雕。
海汐纳闷的看着手机,知道是妹妹在开玩笑,还以为是她的同事,便笑着回道:“融化他!”
海澜笑着回了过来:遵命!
车在小区门口稳稳的停下,他虽然话语不多,人也冷漠,但依然很绅士的为她打开了车门,甚至贴心的用手挡在了她车顶。
海澜站定,轻声说:“谢谢你。”
他没有回应,平静的关上车门,海澜咬咬唇,轻声道别:“再见了。”
“LetItBeMe。”
他忽然冒出一句英文,已经转身的海澜蓦然一惊,猛地转回身来,有些慌张。
让我爱你?
“那首歌的名字。”他脸色依然平静,眼底无波,淡淡解释了一句,点点头,便转身上了车,冷漠的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留下。
海澜轻轻松了一口气,默默目送他离去。
车已经消失不见,海澜还恍惚着。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话那么少,人那么冷,但又很绅士。
不过,她到底心思单纯,回到家一个热水澡之后,便把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海汐不在的早晨,她又毫不意外的起晚了,匆匆忙忙洗漱,来不及吃早饭,拿了一盒牛奶,就急急忙忙往外跑。
因为太慌张,黄色的绒线帽戴歪了也不知道,她也顾不得许多,站在马路边沿,伸长手臂叫车。
尼玛,又是早高峰,怎么这么倒霉?老爸也真是,为什么要买一套距离公司这么远又这么偏僻的房子?养尊处优的她完全不懂,这里依山旁水,附近有本市最好的几所重点小学和中学,真正的寸土寸金。
白色的卡宴,无声无息的停在她面前,海澜险些惊掉了下巴。
车窗缓缓放下,那张冰雕就的脸转向她,淡淡的问:“我要去中心商务区,你去哪儿?如果顺路的话,我捎你,如果不顺路,我可能没有办法……”
海澜惊喜的狂点头:“顺路顺路!我也去商务区。”
说完,好像很熟的样子,迅速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轻轻吐出一口气。
马上就月底了,今天和明天不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保住了,奖金保住,姐姐的额外奖励也保住了,太好了!
海澜报出了地址,他依然没有吭声,径直稳稳的向前开去。海澜抽出吸管,一边喝牛奶,一边微笑着说:“我昨晚看你说的那部电影了,很不错,很动人,我喜欢那种风格。”
男子没有吭声,海澜自顾说自己的:“我喜欢外公说的那句话……”
“Someofusgetdippedinflat,someinsatin,someingloss....But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cen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compare。”
“你也知道?”
“有一个人用另外一种方式翻译,很动人: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海澜眼睛亮了,惊喜的问:“你也喜欢韩寒?”
没有回应,仿佛别人的问题,他喜欢就回答,不喜欢就没有回答的必要,看心情。
“我叫宁海澜,你呢?”海澜轻声问。
没有回答,海汐耸耸肩,倒也没有在意,反正她也习惯了。
车在PCH楼下停稳,海澜匆匆解开安全带,想要推门下车,手臂却忽然被握住了。
她疑惑的回头,又对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睛。
“有事?”
他没有说话,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睛上,足足有十秒。就在海澜有些慌乱的时候,他忽然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毛线帽,平静的提醒:“白领丽人不该戴这种帽子,既然戴了,也该戴整齐。”
海澜扑哧一笑,轻声问:“你是处/女座?”
他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是答案。
“谢了,拜!”时间不多,海澜飞快的道别,下了车,风一样往办公楼跑去。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可以肆意张扬,但有些人的青春,没有飞扬,就进入了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