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小时了,董艾在餐厅坐立不安,对面的人还没出现,仿佛要刻意让她焦急,但她没有办法,只能等下去。
她相信他会来的,因为他说过的事没有办不到,只是她之前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他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这情有可原。
她不安交握置于桌上的两只手,手心不停冒汗,时间的流逝令她更加不安。
她开始会想,他会不会来,若她不来自己怎么办,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救女儿?曾经钱是她最大的障碍,没想到现在不用钱,他却是自己要求的对象。
她忍不住咬着自己下唇,越来越用力,导致口腔内有血腥味,温热从嘴角流出,她才回过神来,用纸巾擦掉,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她双眼。
其实,傅君奕早就到了,甚至比董艾还早到餐厅,不过他一直将车停泊在马路对面,远远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会打电话约自己见面,确实令他感到意外,一开始他想拒绝,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唇边,说出的却是同意。
本想改口,后来想想自己也想见她,于是就同意了。
到这里,看到她他又不想太早出现,于是就隔路看她,本以为他没到她会死心离去,或者打爆他的电话要他来,没想到她只是等着。
但她有没想过,若是自己一直不来,她要一直等下去吗?
最终,他还是推开车门,迈步走了过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惊讶的表情使他觉得自己不该出现。
他微微蹙眉,明知故问,“怎么,不想看到我?”
董艾只能摇首,却不知要说什么,因为好像说什么都错。
“没想到你还会约我见面啊,这次想利用我什么?”傅君奕冷笑勾起嘴角,拒绝侍者点餐的要求,强调自己不会留下来太久,谈完就走人,其实这句话也是跟董艾说的。
“我……”她知道上次的事他依然介意,因为她脑海同样记忆深刻。
“钱不够吗?还是上次我妈给你的是在太少,你挥霍完了?”冷嘲热讽是他的强项,只是他从未对她用而已,也想不到会有用在她身上的一天。
董艾垂首没有说话,搅动眼前的奶茶,却一口都没喝,现在都凉了。她听着他句句戳心的话,看着杯中旋转的波纹,热气爬上眼眸。
她有求于人,什么事都要忍,不能任性妄为。董艾这么告诉自己。
“果然是在酒吧里混的,脸皮那样厚,你的那些恩客给不了你想要的吗,还要来找我?”虽说是气话,只是这句话似乎偏离了他原意。
“够了,别说了。”董艾扔下勺子,突然站了起来,撑着桌沿的双手微微颤抖,她拿起一旁的包包,打算离开。
突地手腕一紧,她被拉住了,“怎么,几句话就受不了了,那当初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董艾知道自己不对,可跟他的比起来,自己的只是九牛一毛,值得拿来提吗?只是,她不想旧事重提,告诉自己过去就过去了。
傅君奕见她没有说话,于是拉了拉她的手问:“说吧,找我什么事。”发泄完了,他忍不住关心她。
回想起她上次说的话,那么狠那么决绝,肯定是认为他们不再相见,既然能约他见面,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董艾深呼吸,压下受辱后的生气,问:“你是不是AB型RH阴性血?”
他虽然不解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
得到确定答案,她旋身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到医院去捐血?”
“捐血?”他蹙眉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紧张,“不要。”
“还记得五年前你要我输血救乔海瑶的事情吗?我说过那笔账会算在你头上吧,现在就是你还的时候。”这就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
傅君奕隐约还记得这件事,可这两者有什么相关?“我不想用我的血来还,你可以要其他的。”
“可我只需要你的血。”
他眯起黑眸,看着焦急的她,觉得她话中有话,“若你可以告诉我要我的血来做什么的话,我可以考虑。”
董艾心中燃起希望,于是将早就编造好的故事告诉他,“是这样的,我的朋友她女儿患了心漏病,需要动手术,偏偏是这种罕见的熊猫血。你能不能帮一帮他,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她女儿还很小。”
他挑眉看着她,怎么觉得她好像说得感同身受的样子,是他的错觉吗?
低头思考了会,他问:“孩子父母的一方不是有这种血吗?”
“是,孩子的母亲不是这种血型,而孩子的父亲……”董艾说着说着顿了顿,若有所思瞥了他一眼,“死了。”
他垂首,好像在思考帮还是不帮的问题,但她等不及了,“怎样,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你只要手术那天提前去医院捐血就可以了,不会有什么麻烦。”
“我为什么要去做你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他抬头看着她问。
“难道帮助别人不是有意义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