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艾不知自己如何走出餐厅,又怎会身处繁华街道上,她脑子乱成一团,完全不能思考,如同行尸走肉在街上晃荡,身子歪歪斜斜,好几次险些摔倒,又撞到一旁路人。
她的手紧紧捏着牛皮文件袋没有松手,甚至越来越用力,文件袋里面的内容一遍又一遍在脑海浮现,弄得她头痛欲裂。
明明不想去记起,却浮现脑海。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扶墙,洁白贝齿紧咬下唇,唇部渗出的血躲进口腔,在口中泛开苦涩,如同她此时心情。
若是没有调查就好了。是的,她后悔了,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希望自己永远不知道,这样就不会有那个令她痛彻心扉的可能性。
傅君奕的俊容出现在脑海,一想到他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她的心就开始抽痛。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老天爷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想哭却哭不出来,上班时间已到,她一点也不想回去,怕自己会忍不住拿着文件袋就直上他办公室,把事情弄清楚。
她一直在为自己找借口,说侦探调查的或许是假的,说那是捏造的谎言,就连那栋房子也是幻想出来的。
头好痛,里面像爆炸了一样,疼得她咬紧牙关也毫无用处,既然没办法,她开始猛敲自己的头,一下比一下用力。
想着若是它不会思考就好了,不会联想太多就好了,自己就不会那么痛苦。
“别再打了。”高临风来不及问文件袋里的内容,她便走出神情恍惚走出餐厅,徘徊在追与不追指尖,脚步比他大脑提前做出选择,他果然还是无法置她于不顾。
本不想被察觉,一路暗中跟着她,直到她安全,他才会离开,没想到却看见她像疯子一样敲打自己的头,看不过去终究现身。
听到熟悉的声音,董艾一愣,暂时停止对脑袋的攻击,慢慢回首,看到担心自己的高临风,她强忍的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
她猛然转身,紧紧抓住临风的西装外套,“可是我的头好痛,身体好痛,心也好痛……”
“没事的,总会过去的。”现在难受,过阵子忘记了就不会难受了。
高临风抬手心疼替她抹去脸上泪痕,可她的眼泪像雨丝接连不断,任凭他怎么抹,还是抹不干净。听着她压抑的哭泣声,他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中。
其实,他说谎了。文件袋里的内容他全看了,只是她假装坚强,他不想揭穿罢了。任谁看到这样的结果,都会崩溃,她却能在自己面前掩饰,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他就这么抱着她,无视路人责备的目光,轻声安抚。那些人一定以为是他欺负了她吧。
董艾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沙发上,出神看着对面水晶桌的文件袋,她忽然拿起文件袋小心折好,塞进包包。
她猛然站起身,一口气往二楼冲去,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只有科学能解释明白。
推开傅君奕的房间,她走了进去,在床沿坐下,伸手轻抚柔软床单,想起只属于两人的那一晚,脸渐渐红了,但下一秒文件的内容映入脑海,她脸色煞白。
傅君奕今天难得打电话去秘书室叫人送文件,本以为会是董艾拿上来,没想到不是她不说,而且听说下午根本没回办公室。
他打电话回家里没人接,打她手机飞留言,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扔下还有一大半没看完的文件,开车提早回家。
回到家,看到她的包包搁在沙发上,却不见她的身影。以往她每天都会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一起吃,这会也不在。
想着换下西装再出门寻找,来到自己房间外,却发现房门开着,他记得自己每天都会关房门的,不过也可能是忘记了。
可他走进房间,往衣橱方向去经过浴室的时候,却看见董艾蹲在浴室里,一双眼睛全神贯注,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问出来不是为了质问她为何在此,而是想帮她一起找,没想到她看到他的样子像见到鬼。
傅君奕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忖:他有那么可怕吗?
“你为什么那么早回来?”董艾背脊一僵,立刻从地上站起,有些心虚地问,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他不满蹙眉,以前是谁天天下班后几个信息催他回家,现在他早归还被问了?
“我不能那么早回来吗?”他总觉得她怪怪的,“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问题话音刚落,她就快速回答,仿佛早就想到要否认一样,欲盖弥彰。
傅君奕盯着她好一会,“你掉了什么?要我帮忙一起找吗?”
“不用了,只是掉了耳环,可能是那天晚上……早就被水冲走了吧。”她胡诌了一个借口,又想起自己进他房间逗留在浴室就那么一次,只能拿来挡一下了。
她要找的东西,是要瞒着他进行的,绝对不能告诉他。
可一提起那晚的事,两人都沉默了,但脑海很自然回想起那晚激情,身体不由得发烫。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