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荆墙下,被荒荆铁刺给紧扎得皮开肉绽的芍药山人,望向蓄箭待发的挽弓少年,满目震惊。
“蓝师弟,天南?莫非这位公子就是天行阁人称‘银弦七羽’的蓝天南?听闻蓝公子为人正直不阿,黑白分明,没想到今日一见,也是浪得虚名,如此不问缘由便滥杀无辜,天行阁果然无论老少,就没有一只好鸟!”
芍药山人听闻两位青年男子对拉弓少年的称呼,心里震撼不轻,一时间怒气更盛,顾不得生死,臭骂了一声。
他知晓眼前三位男子,在天行阁年轻一代中,必是不凡之辈,却无想到,名声直追六道门俞前山的蓝天南,竟也出现于此。
这位二十一岁年纪,便入了玄阶的少年,其拉弓控弦的能耐,在天行阁年轻一辈中独占翘楚,有“银弦七羽”的美誉。如今两年过去了,其修为又不知精进几许。
手握令牌的男子,闻言眼神一个狠厉,掌心淡蓝色灵力往青光流转的令牌一下倾注,芍药山人只觉得腿臂一紧,铁乌荆棘尖刺入骨,将其虐得不禁连连嘶哑痛吼。
“天南,你是不是多虑了,不过就是一位入了鬼道的无名人物,在你的天羽铁箭之下都死得如此窝囊了,还有甚古怪之处?天南你若还有不放心,等师兄过去割下他的头颅,看他还能长多一只头颅不成?”
手持古朴方刀的白衣男子,知道这位蓝师弟做事一向谨慎,而云师兄对其是言听计从,此番驻守天荆墙,师父虽是将天荆阵令交予云师兄,但行事却多以蓝天南的意见为主。
“木师弟,切勿轻举妄动!”
方才催动灵力灌注天荆阵令,将出言不逊的芍药山人,给教训了一番的云师兄,见手握古朴方刀的师弟话语方落,便撩起方刀,飞身向地面的黑衫男子砍去,不禁大叫一声。
被称为木师弟的男子,一心惦记着宗询甲手中金戒,想早些解去蓝师弟的疑虑,哪里忍得了如此婆妈磨蹭。
只见他凌身一动,高举斩鬼刀,身形高跃,双手握柄,竖插方刀,对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白无期,瞄准了苍白无血色的脖子,就是一记坠空****!
远处的芍药山人,见状一下挺身挣扎,惊慌尖叫一声,恍若被灭掉神魂般悲鸣,手臂和大腿处鲜血直流,滴在地面上大片殷红。
蓝天南被其突兀尖声所引,一时分神,眼角瞟了一眼侧方,倒未来得及出手,阻止那位错身而过的性急木师兄。
但就在此番走神迟疑间,蓝天南灵识骤然一紧,紧接着便闻见一声惨叫,手中天羽铁箭簇尖所对处,一道血光暴起,那把鬼力流转的斩鬼刀,齐直的刀刃穿过了木姓青年的胸腹!
横躺地面的黑衫男子并无异样,而这把古朴方刀,却是不知为何,诡异地自持刀人手中掉转了刀锋,将其木师兄给捅了个通透!
只见木姓男子一身白衣,猩红血迹大片,紧捂着胸腹,喉咙几下咯咯响动,两眼圆瞪,跪倒地面,满目不可置信地不甘。自身后望去,倒像是其自寻短见捅了自己一刀。
蓝天南紧咬压根,眉目间杀气浓重,天羽铁箭锋准一个挪转,手捏箭羽,对着天荆墙的上空射出一箭!
蓝天南紧接右手快若虚影,自身背的箭筒连搭两箭,分作两个方向,又放出了两道天道灵力旋绕的蓝光。
旁人压根无法猜测,这位天行阁的天才少年,究竟在为何瞎慌乱投箭。
“木师弟!”不远处云师兄,万无想到骤生此变,怒喊一声,转身横直冲向被斩鬼刀穿腹的木师弟。
然而云师兄身形方动,灵识忽然一紧,强扭身子,往虚空中刺出水蓝长剑!
淡蓝色剑刃灵光,恍若东陵城极东海域的天海水色,隐隐竟有浪声涌起,层层叠叠涌向前方。
然而如此汹涌剑光,却未曾刺中何物,倒是无数剑芒飞射入蠕动的天荆墙中,劈碎荆棘荒藤无数。
就在如此暴起挥剑后,云姓男子兀然发现,身形竟一时无法动弹,而其脚下四周,不知何时自地面上浮起四道微弱金光,浓郁阴气有若狱渊恶鬼,将其双足紧紧纠缠。
如此错神迟疑间,天行阁为首弟子云师兄,脖间一个吃痛,五道血痕将白皙的脖颈给撕得劈开肉绽,鲜血把云纹白衣给染了殷红斑驳。
只见持令男子吃痛瞬间,水蓝长剑反手倒刺,隐有海浪声响的剑光直射身后,却是依旧刺了落空。
三道蓝色剑光,直直向着悬吊半空的芍药山人袭去,眼见就要将宗询甲的胸口穿出血洞。
如此惊险之际,却是再见金光闪动,电光火石间散布芍药山人的胸前,但闻丁零数声脆响,清若风铃,三道海浪剑光便在宗询甲的胸口三寸处,给化作了一片散光,淡淡点点,消碎无踪。
吓得后背一片冷汗的芍药山人,重重地呼了口气,在其垂空的赤足下,掉落三枚金光黯淡的铜钱。
倘若俯近细看,便能发现铜钱方孔的四周,阳印有“六道玄转”四字,正是六道门闻名阴阳的冥渡钱灯。
倒刺水蓝长剑的云姓男子,错身间尚未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