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忽略了,当然了,或许也是他觉得他跟它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还不得不说是一个进步,从它到他,确实称得上是质的飞跃。
他正站在山峰顶上,再向前一步就是接近斧削般垂直的峭壁,他探头看了一眼,连忙收回目光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嘀咕道“这样看感觉果真不一样。”然后就转开身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山下走去了。
都说乐极生悲,这话真是不假,山脚下,嘴里叼着一根草的,眯着俩眼惬意无比的蒲白,这名字说实话真不怎么样,蒲白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福至心灵,一句话从他脑海中蹭了出来,浦从山来,白云自闲。虽然没品,但是他自己感觉很不错,于是从山腰到山脚这段在以前他看来漫长无比的距离中,在他很严肃的考虑了许久后,他决定就用蒲白这个名字了。
其实这许久,实际上只有半刻,因为刚刚变成人的缘故,他的思想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他下意识的认为走过了这段山的距离,花费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甚至比他出生到他变成人之前的时间都长。
最关键的是,他只见了他意中人一面,她的名字的叫什么,芳龄几何,家住哪里,有无婚配,撇开不说,这都不算重要的,最重要的,他在山脚下踟蹰了很久,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向哪走了。
这个,的确很致命……
于是,他面带着友善微笑,操着一口蹩脚的人话,额,看着身前拿着镰刀背着木篓面带诧异的一个中年汉子,手脚并用笨拙的向他描绘着一个少女的形象,但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实在太差劲了,当他感觉唾沫都快干了,那个汉子挠挠头,对着他憨憨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说不知道的时候。浦白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他身体一软,感觉自己正向着深渊坠落,这时候,中年汉子的一句话把他拉回来了。
“你说的是哪家的闺女俺还真不知道,不过你去前方的永宁镇打听一下,这是附近最大的镇子了,应该能在那找到你说的那个人。”
浦白从深渊爬了上来,并且死死的抓住了大地,才没有被这巨大的幸福给抛到天上。
在一处终年覆盖着大雪的山峰,风雪剧烈的刮着,入耳都是凛冽的呼啸声,视线中是一片茫茫的白色。这种环境下,普通人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但现在从天上往下看,能发现皑皑白雪中一个蚂蚁般大小的黑点在徐徐的移动着,拉近一看,却是一个僧人,这僧人穿着单薄的佛袍,朝着山巅走去,一串深深的脚印从他身后延伸至视线的尽头,但很快的又被漫天的雪花覆盖。随着僧人的迈步,还能发现他赤着的双脚,僧人的眉毛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但他却是浑然不觉。
他的神情严肃。在距离山巅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赤着的双脚深深地埋在了雪里,他呆呆的站在这,没有转身下山,没有继续前进,风雪愈加的大了,落在他的身上,他在这里站了许久,最终被雪给盖住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雪中长出的人形雪堆。
他是一尊罗汉,却因为理念不同被撵出了西天佛土,在他离开前,菩萨曾对他言在红尘中行走一番或许能解决他的疑惑,他依命而行,但是在凡俗走了这么久,他一直没触到心中的一丝灵犀,但是现在,在这漫天风雪中,在这片孤寂的世界里,他好像顿悟了。
但是,方向反了。
雪很快落净,露出了他的身影,他施展佛光,一轮光日出现在他的身后,恐怖的高温的瞬间弥漫,整个覆盖山谷的雪很快的融化净了,露出了雪覆盖下的无尽的白骨。。
僧人也许永远不知道,这座山,叫做白骨雪山。
僧人伸手剜掉了自己的一个眼珠,顿时鲜血顺着空洞的眼眶的流了下来,但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他忽然想起来了在佛缘地中看到的那一幕,那是一个被封印的拥有着可匹敌如来的浩世力量的魔,他对他说了一句话,当时他并不明白,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他身上忽然冒出了两股火焰,一半燃烧在左半身,一半燃烧在右半身,一半圣洁,一半邪恶。
你成佛时,你只能看了世界好的一面,当你变成魔时,世界才对你转过来,你才会看到真实的众生。
还有一句话,这是他现在最想说的,但他终究没有说,而是将这句话永远留在了心底最深处。
若是从此后我只能睁眼为佛,闭眼为魔,那我便剜下一目,留一眼看真,一眼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