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李醇风顺着长江南下,来到了荆州府一带,他幼年之时老师曾经给他细细讲过几大主要河流的情况,知道自古以来便有“万里长江,险在荆江”一说,近来正好无事,便想一睹荆江之风采,不过到底因为年轻识浅,于天文地理一道一窍不通,此时正值四月,离长江汛期尚远,此时的荆江水势平稳,无甚特别之处,李醇风不由得也有些失望。失望之余,索性顺着河道向前行走,竟然发现此地的景色颇为不赖,心说虽然没能见识荆江的凶险,但能欣赏如此美景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向路人打听之后得知现在到了江陵县,紧接着他又问江陵可是李白的诗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里提到的江陵,却换来了路人一脸的茫然,咕哝了一句他听不懂的方言就快步离开了。这让李醇风感觉非常费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起了别人的误解。其实这也怨不得谁,那个时代的农民都是目不识丁,哪能知道李白是谁啊。
由于被景色所吸引,错过了日头,天色已晚,他便思量着到农户借宿。可是他惊奇的发现江陵县乡下竟然已是十室九空,走了大半个时辰居然没有发现一户农户有人,后来好不容易发现了有一户冒着微弱的灯火,李醇风敲门却又没人应,于是他推开门却发现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在心里暗道,怎么会没人呢,难道是这里发生的饥荒,青壮年都出门乞讨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得施展轻功向前奔去,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他来到一个市镇,他发现这个市镇上居然也没多少人,几家客栈都已关门大吉。差不多把这条街走完,他才发现有一家客栈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他叩了很长时间的门,却没人应,他径直走了进去,叫道:“掌柜的在吗?”
这时从时而走出一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拱手道:“在下就是这儿的掌柜,请问客官有什么事吗?”
这一问可把李醇风给问愣了,心想我这么晚了到客栈除了吃饭住宿还能有什么事啊,当即选了张桌子坐下,道:“掌柜的,请给在下随便上些饭菜和一壶酒,再打扫个上房。”
哪知那掌柜的却面露难色,作了个揖道:“客官,您这是外地来的吧,您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儿的情况,去年大旱,颗粒无收,这儿的青壮年大多都出门乞讨去了,小人靠着客栈里的一点存粮坚持了这么些天,也吃得快差不多,过两天恐怕也得外出了,所以啊,客官您要的这饭菜我们是真没有,酒小人那地窖里倒还存着几坛,您要的话我给您拿来。”
李醇风闻言是大吃一惊,道:“怪不得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见,可是这时发生了大旱,官府和朝廷难道不管吗?”
那掌柜叹了口气,道:“管倒是管了,去年还派了个钦差大臣来赈灾来着,不过没过几天那钦差就失踪了,带来的粮食也不见了。”
李醇风这下更惊奇了,道:“钦差都失踪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会不会是山贼杀了钦差抢了粮食啊?”
掌柜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本地向来吏治清明,根本就没有什么山贼,唉,我看客官走了一天的路,也很累了吧,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小人就去拿些干粮让客官充饥吧,反正那些粮食也支持不了几天了。”
李醇风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烦您了。”
很快,那掌柜就端了一个盘子出来,还拿了一壶酒。那掌柜的将那盘子放在李醇风面前,李醇风看了一眼,惊呆了,那是什么东西啊,几块黑乎乎的饼子躺在盘子里,在微弱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的,他一时都想不起来应该怎么形容那几块饼子。他心想这东西能吃吗,果然他拿了一块放时嘴里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他从小就出生于富豪之家,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突逢变故,上了武当山,吃的是粗茶淡饭,但那比这个要强多了,武当山的虽都是素菜,却都做的很精致,哪像这完全就像是一块块泥巴。他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挑食,可他现在发现他错了,他不是不挑食,而是他以前吃的根本就没得挑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东西。他为了不让主人难堪,咬着牙根吃了一块,可那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咽,他只得喝了一口酒才勉强将这东西咽下。末了他说:“掌柜的,这里遭了灾,本地官府难道就不管一管吗?”
那掌柜的又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县令倒是一好人,可他也没办法啊,他也拿不出这许多粮食啊,据说他也写了好几封奏折上奏朝廷,可一点回音也没有。”
李醇风道:“哦,原来如此,掌柜的,这事既然让我赶上了,我就不能不管,你告诉我县衙怎么走?”
掌柜道:“您问这个干嘛,县衙好找,出门沿着这巷子往东走个两里来路有一个十字路口,再向西转弯就是了。”
李醇风没有解释他找县令干什么,只是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出门后他顺着掌柜说的方向来到了县令衙门,衙门口有一只大鼓,他拿起鼓槌轻轻的敲击了三下,虽说是轻轻的,但由于使上了内力,鼓声仍是奇大无比。很快就有三个衙役出来,其中领头的一个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击鼓?”
李醇风答道:“在下乃一江湖闲人,路过此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