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成叔是不能照顾你了,本来也就是一个人,没什么放不下的,可受了你父亲的托付,也照顾了你四年,这四年你跟着我也是吃苦了!”
张成虚弱的说着,不时的发出阵阵咳嗽声,同时还有鲜血溢出,显然是伤及了内府,内脏受损,这样的伤势几乎是没什么能活下来的可能了。
“成叔,你不要说话了!”曲川赶紧伸手将张成嘴角的血迹擦拭掉,小心的揉着他的胸膛说道:“成叔,您照顾我多年,川儿不懂事,让你费神了!”
“呵呵,成叔是不行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积蓄,这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张成话说到一半,牙关一咬,强忍着内府的痛楚,静了片刻后才积蓄说道:“川儿,生在这个乱世,不是你的错,今后你只能一个人了,一定要记住,好好活着,成叔是看不到天下太平的日子了。。。。。”
突然之间,张成猛的坐了起来,脸上一片酡红,双目怒睁,紧盯着曲川说道:“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最后的回光返照,张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句话刚刚说完,整个人僵硬的倒了下去,再没有半点声息,一颗跳动的心脏也彻底沉寂了下来。
“成叔——”
曲川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随后也直直的倒了下去,精神彻底的崩溃,立即陷入了昏厥之中。
等到曲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营帐,脑子一时间都转不过弯来,似乎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成叔,成叔——”
曲川叫喊了两声,声音很是沙哑,赶紧从卧榻上爬了起来,钻出了营帐,看到的却是一片缟素,一堆堆人群低声抽咽,在不远处的营地中间,放置着上百口漆黑棺材,这里装着的不仅是他们的同伴,还有他们的兄弟,他们的父辈
“这。。。不是梦么?
泪水再次涌出,曲川低声喃呢,一切仿若梦境,与自己一起生活四年的成叔,就在这一刻阴阳两相隔,就这样无力的死在他的面前。
精神恍惚的曲川不自觉的迈开步子走向人群,一切就如当年父亲过世一样,一切都是这样的相似,一切都是这样的相同。
失了魂魄的曲川,颤抖着走进了人群中,看着棺木上书写着的名字,差点再次晕厥过去,生与死就是这般的脆弱,前几天还与自己
闲聊说话的人,今天却易经阴阳两隔,至此他曲川在世上再无半个亲人,乱世之中生活,也只能靠自己一人。
悲从心中起,曲川拖着麻木的身体,跟随着送葬队伍走出管子城,在三里外的一座小矮山上,一百七十具棺木随着一声口令一齐放入
已经挖好的坑中,没一时三刻,就已经填埋上,顺手立了个牌子,书写上战死军卒的姓名生卒日期。
相比起死在军营中的已经算是好的了,那些死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扔到那个乱葬场去,没多久便会成为野狗孤狼的口中物食。
众人散尽,曲川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坟场中,看着张成的坟包,许久才走了过去,直直的跪了下去,双目早就布满了血丝,哽咽的
说道:“成叔,得您照顾四年,川儿才这般好好活了下来,川儿虽不懂太多礼数规矩,可今日愿以待父之礼送您上路,成叔您一路走好!”
曲川很是庄重的三叩首,以示对张成的养育之恩,算是认作他作为父亲一般。
回到军营,已经是日暮时分,这一天过得仿若梦幻,心神俱惫的曲川拖着伤痛的身体缓慢的挪向自己的营帐,不过还未到便被一名神风
卫队的人给截住。
“曲川,将军有令,让你速速至大营听令!”
来人也是神风卫队的成员,虽不太熟悉,可也有过一面之缘,曲川依稀记得别人叫他“亡命五”。
“是,五哥!”
跟着亡命五,来到中军大营外,此刻曲川也没兴致看这些所谓的神风卫队精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趣。
亡命五先进了营帐,随后一声叫唤后,曲川只能强打起精神进了营帐,入眼的便是那个清瘦中年男子,深邃的眼神下闪过一丝的暴虐,盯着曲川看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张成随我出生入死多年,你是他唯一的牵挂,也不能让他九泉之下不安,从今天起,你就加入神风卫队吧,记住,我这里不养闲人,跟着他们多学点,将来封侯授爵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候,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张成了!”
若是换成往日里,能听到这样一句话,恐怕曲川要高兴的跳起来,可如今却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反倒是因为张成同样曾经属于这里,而生出一丝悲凉的情绪。
端坐在小案之后的,当然是这一次征战中的主角,名震幽州的骑都尉公孙瓒,冰冷的外表下,一双闪烁着嗜血般的眼神,如同一头饿狼,任何敢在他面前露怯的人,都将会成为他的食物。
曲川还在神游中,还没来得及吭声,公孙瓒已经摆了摆手,示意曲川离去。
随同出来的是严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