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将其与桌上的供果糕点摆在一起,这才缓缓离去。
冬去春来,百花争艳,南禅寺依山傍水,出了庙宇晚风袭来,只觉阵阵幽香。
小和尚于河边盘腿而坐,止住了哭声,颤抖的身躯微微平稳下来,双手合十闭眼口中默默念道,“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小和尚一遍遍诵经,良久过后,缓缓张眼,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好了许多,瞳孔里的消极情绪也去了大半,借着月光探首河边观瞧自己,“呀!脸怎么这么脏了?”小和尚双手盛水在脸上搓了两把,霎时间神清气爽,人也精神起来,对着河中倒影哈哈笑道,“哈哈,爷爷教我的这两句经从记事起就在背,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句话到底在讲什么,不过每次打坐诵这两句经,心情都能好许多呢…咦?”
小和尚再看河中倒影,已不只是自己一人,有一个更大的倒影将自己包裹在内,小和尚赶忙回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年约三旬的男子,此人一头长发保养得连绝色女子都可欲不可得,且均过腰际,皮肤白皙尤胜美人,剑眉丹凤眼,发髻是中尖两凹的美人尖,一袭道袍着身,可见乃是道家中人,不过让人费解的是,本该以养生为主的道家中人的他,此刻却是印堂发黑,气喘不稳,双眉紧蹙,似是心有烦事。
小和尚站起身来,南禅寺庙宇不大,很少沾染世俗烦事,又坐落于佛家名山五台山之内,所以年仅六岁的小和尚此番是第一次遇见道士,在他眼中,除了穿僧袍的是和尚外,其他服饰的人都是烧香的香客。
“呃,施…施主,不知…呃…寺庙大门已经关了,要想…想烧香许愿的话,还请明日起早吧。”小和尚脑中想着平日里师兄师叔们接待山下香客的模样,此刻照葫芦画瓢的装起了大人。
道士五尺十寸的身量高出小和尚大半个身位,其此刻没有说话,看着有些凶巴巴的脸上似是多了一抹柔情,缓缓伸手抚向小和尚青紫的面颊,小和尚觉得面颊火辣辣地一痛,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见状道士赶忙把手撤了回来,面露忧色,瞳孔中闪有心痛之情。
小和尚呲牙咧嘴,因肿胀比平常大了不少的小脸蛋儿抽搐了几下,看着道士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暗暗环顾四周心头忖着,“这个人看起来比大牛还凶,也高大许多,该不会也想欺负小和尚吧?这四周没人,他要是打小和尚怎么办呢?”小和尚四下寻找逃跑的路线。
“谁弄的?”道士忽地开口道,声音阴沉。
“…呃?”小和尚一时间不明所以。
“嗯…”道士怕再碰到小和尚的脸颊,手指在半空僵了僵,而后朝自己的脸颊指了指。
小和尚这才会意过来,想起早些时候被人欺负的情景,不禁有些黯然神伤,嘟起小嘴哀声道,“是大牛他们。”
“大牛?”道士眉头蹙起,眼神中闪过杀意。
小和尚丝毫没注意到道士的变化,想起那个‘大牛’他就心头有气,如今有人问起,其也不禁瞪起大眼睛愤愤道,“是啊是啊,大牛这些人没事就欺负我,只有小草儿一个好人!”
道士听得有些乱,不过他忽觉自己杀气渐浓,胸腔起伏不定,瞳孔张起一惊,赶忙闭眼凝神,深呼吸气,心神平稳下来,盯着小和尚字正腔圆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呃?”小和尚如丈二的和尚,全然摸不着头脑。
道士皱眉一怔,想想而后再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如果你不是自认为软弱之人的话,那他们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
小和尚挠了挠头,“也不是啊,爷爷生前时常叮嘱我,说不让我动‘嗔念’,虽然我也不大明白那是什么,不过好像就是说不让我和别人打架,不能生气动怒…”
“哼,”道士哼声一喝,虽是声音低沉,但却震慑得小和尚立马收声,大气都不敢再喘,道士看在眼里,当下竟是面露厌恶之情,“如此胆小怯懦,岂能不受人欺?真是可恨,普善那个老秃驴…!”
“喂!!~”小和尚闻言断喝一声打断前者,道士侧目看向小和尚,后者吓得不禁心底一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强道,“你…你不能这么说爷爷,爷爷是…爷爷是个好人,他就像,呃…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我不许你说他坏话!”
道士闻言倒也不怒,而是挑起眉头饶有兴致地道,“你…为何如此以为?”
“啊?”小和尚硬着头皮一口气喝斥前者一番,如今气喘吁吁,没能明白道士的意思。
道士屈身蹲下,眉头微蹙在小和尚额头轻敲了下道,“父母,为何你会觉得那个老…那个老和尚会像你的父母?”
小和尚“哎呦”一声揉了揉额头,而后抬眼望天思索道,“因为…因为小朋友们惹事以后都有父母出来帮忙,爷爷在的时候每次挨欺负都会出面把我藏在身后,我就知道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负小和尚了,爷爷的袈裟后面是最安全的,就好像大牛他娘出面后,师兄师叔们就不敢为难他了一样。”
听罢这番话,道士的脸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