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冲突,不断升级,不过局势始终一边倒,处于逆势的,反而是人多的一方。
看着生龙活虎,一盘子撂倒一个公子哥的秦正态,闻应书很庆幸,自己站在了秦正态这边,他怀疑,这些公子哥再来一打,也不够秦正态一个人打的。
如此大的动静,酒店的高层人员不可能没一点反应。
总经理被惊动了,跑到门边上,还没迈脚,只是看了一眼,就头疼的不行。
包厢里扭打成团的公子哥,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如果是一般性质的打架闹事,总经理随便叫几个酒店保安,就能把闹事者丢出去。但闹事者都是公子哥,比自己的地位高上百倍,人家没叫保镖把自己丢出去就算不错了。
总经理管不了这事,赶紧向上头求援。酒店的老板娘下来了,带着一群人高马大的保安,出现在包厢门口,嗓音清脆的说道:“各位少爷,本店家小业小,经不起闹腾,能看在我钱三娘的面子上,停停手吗?”
在钱三娘说话的同时,那些虎视眈眈的保安共同前进一步,似乎里面的人要是不给面子,他们就一拥而上。
要说宁海最厉害的男人是谁,肯定评不出来,每个人的答案都可能不同。但是,要说宁海最厉害的女人是谁,九成以上的人都会指向钱三娘,剩下那一成,是没听过钱三娘的无知之众。
大家一见宁海最厉害的女人来了,纷纷住了手,秦正态拍拍手,丢掉染红的盘子。
碎掉的盘子和打翻的菜肴,把曾经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变成彩色的拼盘。钱三娘低下头,看到满地的狼藉,重新开了一个包厢,把所有人领了进去。
这个包厢平时不对外开放,宽阔的空间,足以打一场网球赛。中间有一张大圆桌,几十号人围着一张桌子,都不会显的拥挤。
钱三娘等所有人都坐下来后,又叫人送来茶水。袅袅的水雾,从众人面前的小茶杯中升腾而起,满室茶香,即使秦正态这样对茶艺一窍不通的大老粗,都知道这是好茶。
沁人心脾的茶香充满了整个大厅,钱三娘开口说道:“在座的各位公子哥,都是有身份的人,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触你们的霉头?”
听到这话,秦正态的脸色古怪,他一直以为,钱三娘是来劝架的,可这话说……她想再次挑起争端吗?秦正态想不明白,钱三娘前后的举动,就像刚给人包扎好伤口,又毫不留情的把纱布撕开。
正如秦正态所预料的,钱三娘的话,很快就挑起新一轮争端。
陈珲就像最快戳破布袋的锥子,率先发难,指着闻应书说道:“是他先动手的,他拿杯子砸人!”
“玷污我们闻家的名声,那是你活该!”闻应书沉着脸说,就算时光倒流,他也会坚定不移的再砸一次。
“你们私人的争端,别带到我的酒店里来。”钱三娘先是各打八十大板,然后说:“就算是争端,以我们大家的身份,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何必动手呢?”
陈珲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闻应书才是最先动手的人,钱三娘的话,明白着就是责难他的。
闻应书也听出来了,脸色跟熟透了的茄子似的,紫的发黑。他双手撑着桌子,忽然起身,离开了座位,说道:“告辞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闻应书离去,仿佛预示着闻家百年辉煌的落幕,众人盯着他的背影,讥讽、嘲笑不一而足。
曾几何时,闻家竟然落到了这种地步。闻应书走出了包厢,还觉得那令人难受的视线,依旧黏在自己的背上。
钱三娘虽然是宁海最厉害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而且起步较晚,以前闻应书是闻家二公子的时候,都能在钱三娘的面前横着走,没想到,自己成了家主继承人,反而被那个女人说教了一番。
此时此刻,闻应书充分的体会到,华夏历史上那些末代皇帝的悲哀,大厦将倾,非人力可以挽回。
不知何时,秦正态来到了闻应书的后面。他没有去讥讽闻应书,讥讽闻应书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你想好了吗?”
闻应书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可当他想起包厢里受到的屈辱时,他又立刻变的坚定起来。
“想好了。”闻应书说,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走入雨幕中。
家里的老爷子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带领闻家臣服于他人,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但闻应书必须这么做,臣服在秦正态之下,总比当人人都可以欺负的落水狗好。
闻应书离开后,秦正态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金钟秀打来的。
“喂?秦兄怎么样,我给你找的拖,够专业够分量吧?”金钟秀在电话里嬉笑着,“钱三娘那娘们,老难请动,花了我不少力气。”
“张绍华也是你的拖吧?”秦正态说道。
明明隔着十万八千里,通过电话聊天,秦正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仿佛出现在金钟秀的面前,令他打了个寒战。
金钟秀干笑了几声:“哈哈哈,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