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带着太仓令到了太子千牛卫储备军需的仓库,关节他都已经疏通好了,对方虽然为难,可是因柴令武开口相求,也只能点头答应。
眼看着粮食都被运走,军需官一脸苦涩的对着柴令武道:“柴兄,仓里的粮食都运光了,明天让千牛卫的兄弟们吃什么啊?”
柴令武叹了口气,道:“都怪我立功心切,害了太子殿下,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放心,倘若出了事,我一力承担就是!”
李承乾他们这边想着瞒天过海,拆了东墙补西墙,对此,太宗皇帝可是一无所知,他满心以为,纵然李承乾这次的差事办得不出彩,可有南仓的粮食压底,总归出不了大乱子,此时他正坐在榻上,批阅奏章,批完一道呈文后对一旁的王德道:“你把这个转给太子,明天有十五万石粮食要运往泾州和并州,那可是二十几万人的两个月用度,万万不能大意”
王德结果奏折,小心翼翼地应道:“奴才这就去。”
他拿着呈文正要出去,却不防备迎面和马宣良撞了个满怀。
马宣良也顾不上跌倒在地的王德,急匆匆到了太宗皇帝的龙书案前,道:“陛下,不好了,太子千牛卫军营里出了乱子,士卒们哗变了,一个小校冒死逃出大营,刚把信送到了兵部!”
太宗皇帝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哗变,自打当今太上皇起兵太原,大唐何曾出过这等事,当即问道:“哗变?是怎么引起的?”
马宣良回答道:“据说是吃了发霉的米死了人,这才引起众怒,士卒们已经闹了起来,形势十分危急!”
太宗皇帝闻言,不禁一脸怒气,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将发了霉的大米给将士们吃!”
马宣良着急道:“陛下,现在一时间谁也闹不清楚,不过,陛下,太子千牛卫的老底子是当年隐太子的东宫六率,一旦有人借题发挥,挑起旧怨,后果不堪设想啊,现在皇宫的侍卫加起来不过千把人,而太子千牛卫有五千人,请陛下速速调兵平乱。”
太宗皇帝到底是一国之君,虽然心惊,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努力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调兵,现在到哪儿去调兵?
城里其他各营的禁卫军都到北苑操练去了,这么远的路,等调回兵来,左屯卫军的乱兵岂不已经杀进宫了?
心里虽然有些惊慌,但是面上却十分镇静,道:“这点儿小事有什么了不起,还用调兵?再说了,朕也不相信朕的禁军会哗变,朕这就去军营。”
马宣良闻言大惊失色,忙劝道:“陛下!万万不可,虽说隐太子故去数年了,可是他的旧部心中未必就肯顺服,如今已然闹了起来,陛下这个时候去,一旦~~~~~~”
“一旦什么?”太宗皇帝眼神凌厉的看着马宣良,道,“朕方才说了,朕不相信朕的禁军会犯上作乱,朕只是去安抚他们,让他们将心中的委屈说出来,有什么好怕的!”
太宗皇帝说着,挣扎着想要起身下床,可是,脚刚落地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腿疾已经将这位大唐帝国的主宰折磨的步履艰难了。
马宣良见状,就要去扶,却被太宗皇帝一把推开,道:“走开,朕让人扶过吗?朕自己能站起来!”
说着,太宗皇帝手攀着墙,艰难地站起身来,脚却怎么也往前迈不动步,大喊道:“马宣良,牵马来!”
马宣良眼见太宗皇帝如此,心中苦楚,道:“陛下,您的腿疾~~~~~~~臣还是去抬龙辇来吧。”
太宗皇帝闻言斥道:“荒唐,朕在军前什么时候坐过轿子?”
马宣良无法,只得挥泪走出了两仪殿,牵来了战马。
到底是马上皇帝,毅力何等惊人,等到马宣良牵着战马回来的时候,太宗皇帝正以剑拄地,站在宫中甬道前,望着自己心爱的战马,艰难地拄着剑往前走去,脸上是痛苦的表情,汗水一滴滴滑落,那匹战马似乎通灵,明白了主人的痛苦,居然走到了太宗皇帝的身旁蹲了下来,太宗皇帝淡淡的一笑,侧身慢慢地爬到了马背上,马儿站起,太宗皇帝一挥鞭,向前走了几步。
就在此时,太宗皇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孩儿声:“父皇!”
太宗皇帝拉住缰绳回过头来看去,方才还严肃的面容顿时舒展开来,道:“丽质!你不在你的殿中休息,怎的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