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艺术家。他穿着随意,但因为他的气质,使他的一身很随意的穿戴都变得那样的不凡。
大家都站了起身,唯有平咏欠了欠身,伸手请诗哥坐下。
诗哥坐了下来。郭老师说:“诗哥,我请你来是想让你给平咏指导指导,策划策划。平咏条件很好,他的条件很难得,我觉得如果止步不前太可惜了。你知道现在唱歌有多难,要真正红起来那更是难上加难。”
诗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平咏,平咏虽然还戴着墨镜,但却被诗哥锐利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他又欠了欠身。
“现在人们都一窝蜂地拥来唱歌,认为这是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的捷径,其实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歌是什么。”诗哥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沉静。
“歌的本质和灵魂其实是诗,而不是别的。”
听到这话,平咏等人再次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笑。
“最早的诗都是唱出来的。现代诗读者越来越少,这是因为人们要求诗回归歌的传统,而不是单纯的平面文字。事实上有多少喜欢听歌唱歌的人,就有多少喜欢读诗写诗的人。”
平咏等人又微微地笑了。但丑旦却听得津津有味,他喜欢歌,也喜欢古典诗词,没想到这两者有这种关系。
“因为时代的关系——社会进入到一个繁华富庶以狂欢为标志的时代,所以诗歌也充满了这个时代的特点,它不是单纯的诗歌了,除了诗和歌以外,还必须有华丽的配器,华丽的灯光、美工、场地、服装、广告、包装等等,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班子。这符合这个时代的狂欢要求。”
平咏等人听得云山雾沼的,丑旦却听得大开眼界。
“所以诗人再不能独自作战了,他必须进入这个班子。否则他的诗歌没有人看,而坊间做的歌和市廛红尘传唱的歌又是糟糕透顶的诗,或者根本算不上诗!”
平咏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交换着这个诗哥是不是“神经病”的眼神。
“诗人是什么?他是神的儿子,他一只眼睛注视着自然,一只眼睛注视着心灵。”
平咏等人露出终于释然的样子,平咏又斜斜地靠在椅子背上。丑旦却紧张地屏息闭气地听着,唯恐落下一个字。
“歌手是什么?歌手是神的代言人。他唱歌的时候是通神的,是说着神的声音——如果他真正歌唱的话。你看有的歌手在底下虽然蠢得一塌糊涂,但上台后却像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是因为他通灵的缘故。”
丑旦听得心中轰轰直响。平咏等人听见这一段话也开始点起头来,认真起来。
“我说的歌手必须能通灵,既使他再蠢。但你还不配。”诗哥最后以对平咏下的结论而结束了他的宣讲,他站起来扬长而去。
平咏等人目瞪口呆看着诗哥的背影。丑旦急忙走过了他们,他害怕听见他们说出诋毁诗哥的蠢话。
丑旦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诗哥的话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却有种“得道”的感觉——就像是武师傅给他重新指点了金鸡拳一样。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诗哥这席话会对自己有用,用处并不会小于金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