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的市镇里,他买来几件皮衣,将身上的武当弟子衣服换掉,又卖了一头黑驴和干粮,发现身上的银两统统花光,心想:“看来要尽快将手中的那几个水沉木木雕出手,否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想到这里,一鞭抽在黑驴臀上,只见那黑驴长嘶一声,快步走出五步便又慢悠悠地走了起来,荀阡见黑驴那惫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抽了一鞭,黑驴又跑上几步后开始慢慢走路,荀阡无奈,幸好自己也不急在一时,便让它慢慢向前走了。
襄樊离的武当不是很远,就算骑着黑驴也只是走了一天也能到达,荀阡对那黑驴已经烦透了,拉它到市场半价卖掉,拿到五两碎银子找了家客店打尖住店,吃饭的时候,他心里琢磨着明天如何卖掉那五个木雕。
次日一早,荀阡揣着“子龙孤胆救幼主”的那个木雕朝城东聚宝阁走去,在昨晚,他已经向店伙打听到聚宝阁的老板陈伯珂是山南道行兵总管刘启明的管家,刘启明的事迹非常出名,他原本只是一个金吾卫侍卫,随太宗皇帝远征大漠,在危机关头救下太宗一命,太宗皇帝从此将他视为心腹,屡屡破格提拔,短短十年,由一个金吾卫武士升到金吾卫统领,太宗去世,刘启明坚定拥立太宗的传位遗命,辅助新帝登基,待到新帝政权稳定后,他急流勇退,交出金吾卫统领职位,要求调回故乡襄樊当一个守城将军,新帝感其忠勇,特命他为山南道行兵道总管,并将总管衙门从荆州移迁至襄樊,可以说在整个襄樊中,他是说一不二的主。
救下太宗皇帝是刘启明的命运转折点,他虽然从来没有向人提起,但旁人又如何不清楚?荀阡的这次目的就是将“子龙孤身救幼子”的木雕卖给刘启明的心腹管家,以赵子龙来影趁刘启明,此番交易想必不难卖出好价钱。
行至半路,他忽然想起自己才是个十岁的孩子,人小言微,一个商行大掌柜怎么会接待自己?心里思讨:“自己如何能见得到的陈大掌柜的?”
思量之间,不知不觉的来到聚宝阁前面,荀阡看着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的聚宝阁,心道:“既然到了这里,那就见步行步吧!”想罢便直接向聚宝阁走去,聚宝阁是一家经营奇珍异品的宝斋,说白了就是一家买卖古玩的店面,荀阡尚未进门便被店里的伙计挡架道:“去去去,这里那是你能来的地方?”
荀阡愕然,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伙计不耐烦的,道:“进的聚宝阁的人,那个不是家财万贯,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去,那边有武班在唱戏,到那边玩去!”他站在门口就是不让闲杂人进入,这般做是有原因的,以前聚宝阁没有禁止任何人出入,却发生了多起碰坏金贵的古玩,却没有钱赔的事件,最后让聚宝阁损失惨重,所以聚宝阁的陈掌柜才会命人挡住没钱的人进出聚宝阁。
荀阡不满道:“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伙计轻笑道:“那也不难,在聚宝阁里面价格最底的东西都要一百两,只要你亮出一百两银子,我便恭请你进去。”
荀阡脸色一红,心道:“若果我有一百两,还用的着在这里跟你废话那么多?”转身离开道:“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罕进去!”
荀阡并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转悠,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聚宝阁前面,忽然,他看到两个道士打扮的家伙从聚宝阁里面出来,他心里一动:“对了,我缺的是一个身份,只要我有身份,自然能见得着聚宝阁的老板,只要见到他,还怕卖不掉木雕?至于身份,我没有,但我可以冒充武当弟子!武当离得襄樊那么近,对这里的人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就算他们见我是一个小儿,也不敢轻慢于我!还好我担忧天冷,并没有将武当的道服丢掉,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想到便做,马上回到客店换装。
其实通不过考核的记名弟子是要把武当道服归还,但荀阡没有接受考核,直接下了山,这才有机会带走武当的道服。
待到荀阡换了武当道服,再次来到聚宝阁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伙计不单没有为难他,反倒万分恭敬地将他领到贵宾厅坐下,荀阡见对方恭敬,直言要见陈伯珂,伙计不敢怠慢,告辞离开,过不得片刻,一个瘦骨鳞陈,双目隐含精光的老头走了过来,朝他恭敬一礼道:“不知道武当的上仙驾临本店有何要事?”
荀阡看他身穿普通伙计一样的服饰,身上连一点金玉都没有佩戴,就像一个朴实的邻家老人,真看不出他就是这家富丽堂皇之极的大掌柜,说道:“这位定然是陈大掌柜了,我叫张三,今日过来是要跟你做个交易,原本只是找个伙计便可,但我怕别人的眼力不够,给不准价格,所在才打扰到尊驾,实在是对不住了!”荀阡原本就是荀家的长房长孙,自小被当作未来的大当家培养,自然学过说话技术,说话的分寸自然拿捏得非常不错。
在荀阡打量陈伯珂的时候,陈伯珂又何尝不在打量着他,他进来第一眼就确定了来人是个真正的武当弟子,因为他身上的道服是真真正正的武当道服,连佩戴方式都没有任何一处错漏,他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因为刘启明的一个孙子就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