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悲从中来,本来还想劝慰王霸几句,怎奈说不出一句话来,索性提起酒坛子,唤小二拿来三个大碗,一一斟满之后,自己先喝了一碗,这才说道:“今日离别,我好多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启齿,算了,都在酒里了。”
王霸端起酒碗,朝二人示意了一下,也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餐桌上一片狼藉。
石勒丢给店家一锭银子,便直往门外走去。
二人跟在后面出去,又耳鬓厮磨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各自上马。
看着卢俊跃马南下的身影消失在驰道尽头,王霸对石勒说:“为什么要群雄并起,为什么师兄要死心塌地的保那个庸碌的朝廷?如果不是那样,那哪有今日分别?”
石勒说:“你啊,还是不懂你的师兄。他是汉人,如若随你我去投了汉王,那他河东的家族会怎么看他?家中尚存老幼又如何抬得起头呢?什么朝廷?名声和气节才是他最看重的。”
王霸说:“难道胡汉之间真有难以弥补的裂痕吗?师父就是汉人,可是对待我这个匈奴人,你这个羯人,不一样视若己出嘛。”
石勒叹道:“大义与小义有别,你师兄待你又何尝不好?”说着,拍了拍王霸的肩膀,“你还年轻,再长大点,你就会明白的。走吧。”
二人跨上骏马,向离石方向奔去。一段全新的人生之路摆在了王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