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船岛中紧闭着双眼,他虽然很想睡一觉将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忘记,但是那巨鱼的诡异紫色双眼,心中那份来自遥远的呼唤,无时无刻在刺激着他,更重要的是他的确饿得睡不着。
他其实在父母离开这片海域的时候,也想离开,只是他从小时常做一个梦,梦见有时是一把剑,又有时是一个人在对他呼喊,似乎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因为这呼喊,今天差点丢了他的命,当然在他绝望的时候,又似乎救了他一命。
周围的水流渐渐平缓,少年决定打开船岛瞧一瞧。
少年只将船岛打开了一线便闻道了一股刺鼻的烧焦味,但这股烧焦味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世间最美妙的味道,果然,四周到处漂浮着被雷劈焦的各色海类。
他发现自己正停在一个被烤焦的巨型的八爪怪龟的附近,便随意捞了几条看起来不怪的鱼,爬到怪龟的壳上好好吃了一顿,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吃着吃着竟然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那柄剑遥远的呼声,这一次竟然没有在他的梦中出现,或许,这呼声也知道他的确很疲倦。
少年时常有一个梦想,便是每天醒来的时候,满床的都是鱼,那这一天便可以嘴里含着鱼刺,安安心心的晒一天太阳。
这次醒来的时候,他的梦想的确实现了,不但满床都是鱼,简直就是鱼做的床,怪龟飘到了一处类似浅滩的地方,这里堆满的鱼差点连他一起覆盖,他又吃了一顿。
腹中不再饥饿,人也精神了许多,他又感觉到了那柄剑,只是感觉是如此清晰,那呼喊好像就在他耳边。
他在鱼堆中翻出了船岛,将心与那呼喊的羁绊相连,当成了航线。
他一路上极其疲惫,直到现在才仔细的打量自己所处的境地,这是一片很奇怪的夜空,天空的繁星特别亮,特别密,也特别大,但似乎在不断减少,这里的海流也很是奇怪,并没有海风,却在不断流动,有时向前又有时向后,向前时少年便控制着船岛的方向朝呼唤的声音而去,向后时只得停下,找一处浅湾暂做停留。
少年不知在这里漂了几天,到了块海水完全消失的地域,幸好这里食物充足若不是这里太阴暗、潮湿,他说不定能在里带一辈子。
他收好了船岛,往陆地走去,这里很多分岔,但他绝没有停留,绝不会走错。
那遥远的呼声越来越强烈,甚至他已记起了握着那柄剑的感觉。
天空越来越低,他清晰的看到,那天空中的根本就不是繁星,它们极其躁动不安,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好像被斩成一段段的雷一样,只是挣扎的越猛烈的消失的便越快,就这么凭空消失,似被吸收了一样。
他忽然想起了合拢船岛时,看见的巨鱼吞噬雷电风暴的情景,又想起了狂风把他的船岛吹得向巨鱼靠拢。
他顿在了原地,竟没有发现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脑中出现了诡异的念头,他觉得自己现在极可能呆在巨鱼的肚子里,这条鱼只有在雷电轰鸣,暴雨狂做的时候才会出现,然后吞噬天雷,将天雷化成一段段后再在体内慢慢吸收,这巨鱼嘴巴实在太大,便将海水中被劈焦的鱼和自己一起吞进了肚皮。这巨鱼的肚子也实在宽阔,亏他还一直以为飘到了一块奇怪的海域。
想到那些被劈焦的鱼他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又开始慢慢往前走去,他发现呆在此处至少不会很快饿死,而且若不是船岛避雷,现在他说不定也变得和劈焦了的鱼一样。
可若真的如此,他又该如此出去?毕竟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鱼的肚子里……他一路想东想西,越往前走,鱼肚顶的雷光越来越少,周围也越来越暗,那本来强烈的呼喊声好像也消失不见,就好像知道他已快到达,已不必呼喊。
周围越来越静,越来越寒冷,似到了万里深的海底一般,少年多余的念头被这些寒冷所冻结,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很专注,他的五官变得极其敏锐,周围已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只有凭自己的直觉感知一切变化,只有凭自己的勇气前行。
少年的脚步已停下,直直的盯着前方,虽然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静极的黑暗,但他感觉得到,触手可及之处必定有一样东西,正是那件呼喊他的东西。
他伸出了手,忍不住去触碰,去抓,但即将在触碰到的时候,他突忽又缩回了手,他感到一股奇寒顺着指尖传到了他的心里,他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似已被这股奇寒冻得难以跳动。
他的手还未碰到便有这等奇寒,若是碰到,他整个人岂不是要被冻成冰?
他开始恐惧了,但是那份熟悉的呼喊更让他难以释怀。
他又伸出了手,这次停在了上一次的位置,既没有缩回一分,也没有更进一分,就这样僵持在那里。在手停在那里的一瞬间,同样的奇寒沿着指尖涌入了他的身体,这次不止是心脏,就连全身都感到了这股奇寒,但他忍住了,仍没有缩一分,也没有进一分。
他在这股奇寒中呆了不知多久,竟然不愿意移动指尖,只觉得这份奇寒是那么熟悉,强烈,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