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宁,鲜花盛开的春天。”
他面向我们立正,说:“谢谢你们在最需要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和牺牲精神,请接受我—一个老兵的崇高敬意!”然后“啪”地向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的表情庄严肃穆,目光坚定深沉,搞得我们措手不及,柳月满脸通红地连连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时,工业大学冲锋号红卫兵团的人们已经不耐烦了,纷纷站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一阵挪动椅子的声音,只有那个“哈瓦那的孩子”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专注地听着,一脸感动的神情。
会议结束了,周文龙将一份人员名单递到贺志纯手里,贺志纯看过后,交还给了他,说:“这些人都在门外等着了。”于是大家一齐向门外走去。
闻梅从一个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迭起来后递给我说:“找个机会,帮我把这封短信传给杨南雁一下。”
屋里的人们都来到大门外的台阶上。这时,操场上的训练又开始了,远远地传来一阵阵整齐而响亮的声音:
“杀——”
释放仪式在图书馆大门外进行,参加会议的三方人员站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两列手握钢钎的“主力军”人员站在图书馆的拐角处,那些等待释放的俘虏就都站在他们旁边的空地上。可能是一晚上也没睡好,他们一个个眼圈都黑黑的,但都一扫昨天的萎靡不振,人人都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周文龙和贺志纯并肩站在一起,由周文龙一个个地念那张名单上的名字,每念到一个人的时候,便有人高声答应着走到图书馆前面的小树林里,侯永玉等在那里和他亲切拥抱。我看到每当这个时候,侯永玉的眼睛里都闪动着动情的泪光。
人数清点完毕后,贺志纯问周文龙:“是不是都齐了?如果没有遗漏请在这张名单上签一个字吧。”
周文龙在那张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被释放的人员在小树林里排成了两列横队,侯永玉站在一块石头上,对着他们大声说:“同志们,我们所进行的是一场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和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之间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毛主席的战士永不言败,即使倒在了在战场上,我们也将无怨无艾,无愧无悔,让我们以高昂的歌声来迎接新的战斗吧!”
她起了一个头,那些人便跟着唱起来,小树林里响起一片高亢的歌声:“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口头上站在革命人民方面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样,他就是一个口头革命派……”
在侯永玉的带领下,他们唱着歌,故意绕了一个圈,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站着三方人员的台阶前走过。
周文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他特地停了下来,与闻梅、柳月和我一一握了握手,尴尬地笑着,却什么也没有说,眼睛里有一种很复杂的表情。
时间已经不早了,闻梅他们也要走了,临走的时候,熊志一再一次地握着柳月和我的手,表示他的感谢。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外的转弯处了,柳月仍沉浸在激动中,对我说:“我爸爸还在地时候,我随妈妈去西藏探亲,爸爸对我说起过这个熊政委。”
“那时,你爸爸所在的是什么部队?”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十四军第一零三师,他是在中印反击战中的瓦弄战役中牺牲的。”
“驻陵江市的部队就是五十四军,你可以给他说一下,说不定熊志一认识你爸爸哩。”
“认识又怎么样,过去的一页早已翻过去了,不过,他的话讲得真好,看得出,他是一个对人民有真感情的人。”
“他也是一个很会做工作的人,他肯定也知道‘冲锋号’过去的打砸抢行为对我们所造成的伤害,可是他一句批评他们的话也没有,却拿我们的例子来说事儿,表明他对大家的希望,不知侯永玉他们听了会有什么感想。”
“除了那个‘哈瓦那的孩子’,其他人我看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