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说:“不要在这儿跟他们讲了,我们还是赶快到厂里告诉谷易容她爸爸和她妈妈吧,她们都还不知道哩。”
这时的汤博,一脸胜利者的踌躇满志,他高举起右手,对着大家作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就地旋转,说:“谷易容不仅肆无忌惮地挑起金鳞中学的武斗,还参与组织了冲击革命造反联合委员会筹备组的行动,明目张胆地反对新生红色政权,受到无产阶级****铁拳的打击,是咎由自取,希望‘火炬’的同学们能够引以为戒,好自为之,三思而行。”
“火炬”的同学们簇拥着郑中去了。大家将那些封条贴在了火炬战斗团的门上,柳月将门外墙上挂着的那块写着“金鳞中学火炬战斗团”的玻璃牌子摘下来,丢在屋子里“哗”地一声摔碎了。然后就都散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这才注意到,街道两旁是多了好些标语,写着:
“坚决取缔一切非法组织。”
“坚决镇压一切反革命行为。”
“谁反对革命造反联合委员会,谁就是反革命。”
……
这天,葛利江没有一个人从小路回家,而是气喘吁吁地追上我,说:“把谷易容抓起来的事,事前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看这事儿跟汤博脱不了干系。”
“何以见得呢?”
“你看他说向****机关提供所了解的情况是应尽的义务时,那洋洋得意的样子,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况且你没看见吗,那个素不相识的政法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径直就走向谷易容,如果没有人‘点水’,她怎么会认识谁是谷易容呢?”
葛利江说的“点水”在当时是指暗中告密并指认某某人的行为。我感到虽然这只是葛利江的一种猜测,但却也并非毫无根据。
他又说“你注意到没有,最近,我们的这位汤师长举手投足之间,越来越有一点儿‘领袖相’了……。”说着,他撇着嘴,模仿汤博的样子,举起右手,作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他那厌恶的表情,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很久以来就搁在心里的事,问:“独立师刚成立的时候,闻梅让你当独立师的参谋部长,你不愿意,是不是因为讨厌汤博?”
“我不愿意做这个参谋部长,主要的还是想做点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汤博这人极端自卑而又极端自尊,思想平庸而又非常自负,处处煞有介事虚张声势地表现自己,让我看着别扭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谷易容突然被抓,已经让我物伤其类,黯然神伤,葛利江又说出了这一番话,我顿时心生倦意,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说:“明天,我们钓鱼去?”
“到金鳞溪?”
“不,现在谁还去金鳞溪?咱们到嘉陵江去‘刷cān儿’,现在有‘cān子’了。”
“好,你来弄鱼饵?”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