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一个‘烈士’。”
柳月和几个女生说:“神经病!”
只有杨南雁说:“我也看到了,就是那个‘小白脸子’。”
这时,主席台上陵江市革命领导干部火线亮相的程序已经开始了,从广播里传出一个有几分苍老而又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们依靠党的领导、武装斗争和统一战线三大法宝,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封建主义、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后,不论是在党内还是党外,在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的问题上,并没有取得一致的认识。是象封建帝王或者******集团一样依靠镇压统治人民,还是象资产阶级的国家政权一样依靠欺骗麻痹人民,或者通过建立一种崭新的政治结构,实现工人阶级和全体劳动人民直接参与国家的政治进程,维护人民国家主人翁的地位,将党和政府置于人民的有效监督之下,仍然是一个探索过程中的问题。我虽然曾经有过为新中国的建立和巩固浴血奋战的光荣历史,甚至在我的身上,至今还留着反动派的枪弹,但这不能作为我停止不前,固步自封的理由。我决心通过学习,努力跟上**********的步伐,在马列主义和修主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思想、两条路线、两条道路的斗争中,站稳自己的立场,明确自己的观点……”
我问柳月,台上发言的是谁。
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猜猜?”
“闻梅她爸爸?”我终于听出来,怪不得那声音这么熟悉。我向对面的主席台望去,因为太远,只能看见站在话筒后面一个小小的人影。
会议之后,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
队伍最前面的是两辆并排行驶的宣传车,不断播放着大会给毛主席和党中央的致敬电:
“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在这凯歌高奏,红旗漫卷的日子里,我们山水之城的百万儿女,向您——我们心中的红太阳致以最崇高的无产阶级**********的战斗敬礼。我们向您报告,我们已经遵照您的光辉指示,乘‘一月革命’的强劲东风,成立了陵江市革命造反联合委员会筹备组,向窃据陵江市领导岗位的一切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发起了最后的冲锋。现在的陵江,春风浩荡,万众欢腾,一场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大联合,大夺权的暴风骤雨,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席卷江河大地。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们!我们!还是我们!我们广大的工农兵群众将成为新世界的主人!……”
紧随其后的是四个整整齐齐的解放军方队,战士们肩扛56式半自动步枪、昂首挺胸,步履矫健,引领着这支十几万人的意气风发的队伍。
工业大学战旗造反兵团与陵江大学红旗造反兵团终于公开决裂。
一周以后,仍然是在陵江市体育场,以工业大学战旗造反兵团为首的造反派,同样举行了有十万人参加的“坚决砸烂改良主义的革联会,誓死保卫无产阶级**********胜利成果”的盛大集会。大会对陵江市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联合指挥部在夺权斗争中的表现进行了全面批判。会后,同样组织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不同的是,游行队伍结束了在市中心的游行后,并没有就地解散,而是步行五公里来到金鳞湾,组织了在金鳞湾地区的游行示威,表示对工业大学战旗造反兵团的支持。
行进在游行队伍最前面的是一支铜管乐队,大大小小的小号、中号、大号、长号、圆号和行军鼓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容,在阳光下一片金光灿烂。几十具铜管乐器一齐奏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雄壮有力的旋律,惊天动地般的声音响彻云霄。
当这支队伍从金鳞东路经过的时候,正是工厂下班和学校放学的时候,街道两边挤满了下班的工人和放学的学生。工业大学的学生们二十人一排,列成纵队,一边高呼口号一边前进。紧随其后的是全市其它单位的游行队伍,他们有些是以前见过或者听说过的,也有些是最近才揭竿而起的,打着从未见过的旗号。在其中我看到了金鳞中学火炬战斗团和教职员工风雷战斗队的旗帜和那些熟悉的面容,
我惊奇地发现,引导铜管乐队的指挥,竟是那个“哈瓦那的孩子”。她充满稚气的脸上一派肃然,一身雪白的指挥服上斜挎着一条大红的绶带,右手握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指挥棒,指挥棒上顶着一团大红的绒球,随着指挥棒的上下动作,庞大的铜管乐队便奏出了那震撼人心的旋律和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