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我见她没有把那天的恨记在我的头上,就顺坡下驴地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你知道,舞文弄墨的事我还能对付两下子,拳脚上的功夫,不是我的长项。”
她得了意,就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借你一个胆儿,也不敢跟我们斗。”说着,从那个女生手里接过一件很漂亮的高领外套罩在身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在她穿衣服的时候,我看到她转动脖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仔细一看,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想必是在前天的打斗中也受了伤。
我说:“筹备中的陵江市中学生红卫兵革命造反司令部正在征集发起单位,我们去登记了一个金鳞中学红卫兵独立师的名字,我想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有好事不能忘了你们,就把火炬战斗团也登上了,又怕你们不愿意,所以特别来告诉你一下,我这么做,你不会反对吧?”
她一听就急了,瞪大了眼睛吼起来:“我说林木生,你好大的胆儿,凭什么不征得我们的同意就敢把我们的名字也登上?”
我说:“成立这个组织的目的,是把全市各中学分散的红卫兵组织起来,团结在同一面旗帜下,形成全市中学生统一的革命造反组织……”
她打断我的话说:“你当我不知道,这是陵江市反革命投降主义思潮和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结合所产生的一个怪胎,今天上午他们的人还到工业大学来征集祝贺单位了,让工业大学战旗造反兵团给轰了出去。”
我佯装委曲地说:“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实在不同意,我去撤下来就是了,都是革命群众组织,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她说:“你说什么!你们也算革命群众组织?今天上午在工业大学,如果不是你们从嘉陵江里救起来的那个周文龙丧失革命立场,极力阻挠,我们早就把你们那个所谓的汤师长、高部长和艾部长给揍了。刚才你在校门口也看见了吧,那些人都是金鳞湾地区各大专院校的革命造反派,都是来支持我们采取革命行动的,要不是因为你们脚板上抹油——溜得快,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软,想到都是国家的财产,刚才就把你们独立师连人带东西都给收拾了。”
我还想说什么。
她却不耐烦了,挥着手说:“你赶快回去,立即把‘火炬’的名字给我撤下来,如果在发起单位里出现了火炬战斗团的名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一看她那决绝的态度,知道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赶紧返身出来,她还在在身后送出一句话来:“你们就等着瞧吧,一场新的革命风暴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