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对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的批判,必须与教育战线的实际结合起来,做到上挂下联,‘上挂’就是要与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挂钩,‘下联’就是要联系白戈校长错误的办学思想,使革命大批判做到理论联系实际。”
古一泉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脸上不再有调侃的味道,说:“你们有好的专题没有?”
我说:“已经想好几个:比如,白戈每年都要在开学典礼上给同学们讲‘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实际上是在鼓吹‘白专’道路,对抗毛主席关于‘又红又专’的教育思想;又比如他讲‘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矣,学也,禄在其中矣’,把同学们追求真理和学习科学的目的锁定在个人的衣食俸禄上;他还说‘学而优则仕’,鼓吹‘读书做官论’,否定毛主席关于要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的思想;再比如,他在一次全校大会上讲‘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简直就是企图用金钱和女色来腐蚀同学们的灵魂,破坏毛主席关于培养千百万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战略部署;还有,每年农忙季节,学校都按教育局的统一部署组织同学们下乡帮助农民抢种抢收,可是有一年,他却说这是得不偿失,公然抵毁毛主席的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指示精神……”
我讲的过程中,石秀不停地在一张纸上记录着,而古一泉却不停地抽烟,一会儿,屋里便有了呛人的烟味。
我讲完后,古一泉神色凝重地说:“你们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红岩战斗队也要开一个会,发动老师们回顾一下,白戈还有哪些应该受到批判的观点。然后与你们把专题分一下,写出一批有分量的文章来。”
我说:“关键是要看白戈在领导学校的过程中,说过那些不符合******思想的话,做到有的放矢,不放空炮,即便是白戈,也要让他心服口服。不然,他还是象往常一样,总是把存在的问题都往上推,辩解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执行上级的指示,自己落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古一泉说要和石秀商量一下,我就准备告辞了。这时古一泉问:“据你们在北京的观察,中央对陵江市的文化大革命怎么看?”
我感到有些突然,迟疑了一下说:“在北京时,我们去了北大、清华等十几所高校,他们那儿的文化大革命开展得轰轰烈烈,从目前的方向和发展趋势看,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对造反派红卫兵持肯定的态度。在回陵江的火车上,我们还看到北京航空学院的人,他们就是来陵江支持造反派的,而且明确讲就是要来冲击中学生红卫兵和工人纠察队在体育场联合召开深入批判陵江市委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誓师大会。”
古一泉摇着头说:“如果他们是揣着尚方宝剑来的,那我们可就困难了。”
我问:“你们前天没有参加体育场的誓师大会?”
古一泉说:“我们学校人少,没收到教育局的通知,不过,不去也好,结果搞成这样,始料不及呀。”
石秀关切地问:“听说还伤了不少人,我们学校的红卫兵有没有受伤的?”
我说:“刚才听柳月讲了,我们学校所在的位置远离主席台,不是冲突的主要暴发点,没有受伤的。但是其它单位双方都伤了不少的人,特别是我看见对方有几个人从疏散通道摔了下去,有可能伤得比较重。”
他们听了,都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