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你们的思想和行为,那天采访的时候,已经讲到了一些,我在报道中也有所反映,但仅就这些材料来写你们个人的演讲稿,还很不够,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地联想和铺陈,使之更加生动,更加丰满。”
邓老师讲:“我跟文峰都商量过了,给你们一天时间,初稿出来后先交给我,审定后再报到市里去。”
最后,文峰说:“定稿以后,然后集中试讲,成功以后,除组织一次全市规模的演讲外,还要到市属各中学进行演讲。”
邓明玉补充说:“其中包括首先要在金鳞中学进行一次试讲,希望大家先有个思想准备。”
从五楼回到教室,大家谁都没顾得上说话,赶紧把头埋进了那篇文章里。
看了那篇《做毛主席的红卫兵,在文化大革命的大风大浪中前进》的报道后,我对文峰记者佩服得五体投地,整篇文章高屋建瓴,气势磅礴,剀切详明,入情入理,让我第一次知道,在这样一次我们并不以为有多大了不起的行为中,竟可以挖掘出这么多的“意义”,可以写得那样的声情并茂。有了这样一篇范文,顺着他的思路和文风,我的那一部分文章很顺利地就有了比较成型的腹稿。
可是杨南雁的那一部分却遇到了问题,她晃着手里的报纸,忧心忡忡地说:“你看,这篇报道的标题是《做毛主席的红卫兵,在文化大革命的大风大浪中前进》,可我当时连红卫兵还不是呢,怎么写呢?”
她的话一时间把大家都问住了。
我想了想说:“这不正是你这篇稿子独特的角度吗?”
“那时我连红卫兵都不是,哪来什么独特角度?”
“你不是红卫兵,但却有参加红卫兵的强烈愿望,并希望通过实际的行动来实现自己的目标,这不正是你紧扣主题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只要在文峰记者这篇报道的基础上,把你希望早日加入红卫兵,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坚定决心和当天的亲身经历结合起来,写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与就是一篇好文章了。”
闻梅也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如果再把你的想法与抗日战争时期爱国青年要求参加八路军,解放战争时期翻身农民要求参加解放军的情形类比起来写,就更精彩了。”
柳月也出主意说:“对,报纸上讲,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继续革命,是旧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继续和发展,你这一篇文章的题目可以就叫:‘我要当兵’又简洁,又响亮。”
“哦,那么,我也就不用担心会与你们重复了。”杨南雁欣然大悟,高兴地准备自己的稿子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离开了学校,过了金鳞湾汽车站后,杨南雁和我自然而然地又走在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互相间都还保持着几分已经习惯了的矜持,但在不知不觉间,那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拘谨便慢慢地溶化了,我们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兴味盎然地讨论着她那篇酝酿中的稿子。第一次,我听见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有时候,竟让我有一种插不上嘴的感觉,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有时好象是沉浸在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中,有时又好象仅仅是为了表达什么。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她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地生动,闪耀着青春特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