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灰布长袍,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倒跟子书一剑的扮相相似得紧,也不知是不是他太崇拜子书一剑了,故此置办了这么一身行头。
听留守的仆从说,这位少侠已经在驿馆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我们回来,他也不用人引见,学着子书一剑那冷冰冰的样子直不楞腾便走过来了。
只可惜他毕竟不是子书一剑,视世间的规矩如无物,对着自己的亲爹亲娘都能挥动手中的宝剑,肆意屠杀。
魏仁义可以说是一个实权人物,所以这位少侠还是很恭谨的,他走到魏仁义面前的时候,微微行了一个礼。
而折腰了,便跟子书一剑一点也不像了。
魏仁义问道:
“这位侠士从京都而来,不知是在下的那位朋友请您带什么与我?”
灰衣侠士点了点头,将一个木盒交给了魏仁义,然后道:
“魏公公,是子书一剑大侠让我来海州,把这个交给您的。他说这玩意儿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稀罕得很,今把这个交给公公,也算是不负公公多年的教导了。”
他把东西给了魏仁义,然后便走了,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在他走了之后,我们全家人一下子对这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无比的好奇。
“相公,打开了吧。”
魏仁义点了点头,便要打开。
可是大夫人拦住了他,谨慎道:
“老爷,小心为上,谁知道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大夫人早年间行走江湖,论起见识来,绝对在我们之上,她说得有理。于是魏仁义便不自己开了,反而是去这趟带的亲兵队伍中,选出了一个上过战场,当过特务,可谓高手中高手的士兵,让他来开。
这位士兵是习武之人,也听说过子书一剑的大名,知道这位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说不准他会在里面装上什么可怕的物事,所以开箱子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
毕竟弱智儿童,好像很难理解礼物跟毒物的区别。
不过虽然子书一剑很弱智,但是魏仁义在他心中的地位远不是别人可比,所以他没有托人给魏仁义带来什么危险的东西。
起码魏仁义在打开这盒子的一瞬间,不会死掉……应该不会吧。
那亲兵打开了盒子,下一秒便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嘴上叫着:
“呀!呀!呀!”
我道:
“鸭什么,子书一剑是个直男,难不成还能给我们寄一只鸭子来不成!”
可是当我们一家人也看到了所谓子书一剑的礼物时,我们跟那位亲兵的反应大同小异。
因为盒子里的东西,实在让我们这些平常人太惊讶了。
竟是一只洁白如新,被打磨得光亮,上面所有的肉丝纤维都被用利器剃去,却又没有一丝划痕的……骷髅。
我看到这东西,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上辈子是学医的,学医的人对生命往往比常人更敬畏,但敬畏归敬畏,骷髅头、肠子肚子什么的接触多了,我是不怕的。
可我不怕,魏仁义怕啊。
也不知道一千年前的钮币大帝,穿越过来之后究竟做了什么,在我看来他其实很自私,除了用那些后世的知识巩固了自己和后代的无尽皇权以外,竟没有交给天朝百姓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天朝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很落后保守的。
就比如人死为大这个观点,在天朝根深蒂固,所以没有人对尸体做过这样亵渎的事情,后世的外科手术自然也就没法萌芽了。
魏仁义打了一个哆嗦,本能的把我拥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
人都说眼珠是人身上最脆弱,也最敏感的部位,说它敏感并不是指它会疼会痒,而是它敏感的能让我们感知到整个世界。
此刻,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让我感受到了魏仁义对我的爱护。
“相公,一剑的刀工还是不错的,你看那骷髅头上面左边第三颗牙齿,本来应是有蛀牙的,一剑他把蛀牙都剜去了,现在白白净净的呢。”
魏仁义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还是照我说的上前看了,果然如此。
“雀儿,你……”
“我什么?”
“你说得对,一剑果然是好刀工啊!”
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