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永远比烦躁更令人悲伤,沫晨风的叱喝让陈清如长江倾泻般的泪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只是抽泣起来。
沫晨风从兜里掏出了烟,很是熟练地点了火,随之将打火机扔到了一边,立刻烟味便弥漫在室内,让陈清有些呛鼻,但是她不敢言语,也不敢反驳,她不知道此刻的沫晨风到底在想些什么?
“把孩子做了吧!”等着沫晨风的一支烟抽完了,他才开始言语,他将烟蒂捻灭,瞧着陈清道。
“晨风……”陈清摇了摇头,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但是她从未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在她的成长环境里,每一个女人怀上孩子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陈家的每一女人似乎都幻想生孩子,比如嫁给小叔好几年的小婶杨琪琪,再比如如今不过三十岁的小奶奶徐璐,在陈家好像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孩子就是女人的守护神。
“你别这样叫我,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明白……”沫晨风不想再跟陈清多说,想要离去,陈清急忙下了床,来不及穿鞋又拦在沫晨风的面前,她抓住他的手道:“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别、别这样……”。
陈清哀求着,原本收回去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双眼里饱含着祈求,她没有想过会怀孕,但是既然怀孕了,就不可能不要的,何况夏飞扬得知她怀孕时,是那么的高兴,这孩子也许就是她的希望,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要呢?
“我不想跟你离婚的时候,有什么牵绊……我答应你,我沫晨风一定帮你们母女把珍珠港给夺回来,算是我对这个孩子的补偿。”
沫晨风甩开了陈清的手,听到这话陈清心中一凉,原来他早早就想到了离婚的事情?
本来身体就感觉有些虚弱,沫晨风说要把孩子做了,跟说要与她离婚无疑就是在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中狠狠地添上了两刀,陈清一下子好似支撑不住了,此时她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伸手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却依旧是两手空空。
她想要抱头痛哭一场,原本以为只要她能够忘记林致逸,只要她一心对沫晨风好,迟早有一天,她是可以跟沫晨风生活在一起的,但是她错了,她能够改变自己,却未必能够改变别人,别说沫晨风的心,他就连沫晨风的人都抓不住,对于沫晨风而言,她也许就是个刽子手,他怎么可能甘愿永远与一个毁掉他自由的刽子手生活在一起呢?
陈清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侧了侧身子,不再挡住沫晨风的路,道:“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沫晨风瞧着她这幅面带梨花的模样,抬起手想干点什么的,但是很快就放下了,依旧冷冷道:“好,不过不要想太久,孩子月份大了再做手术,对身体不好。”
初冬的寒冷不在于气温的低下,而在于温度已经降下去,而人还未穿够衣裳,此时陈清的痛苦不在于沫晨风的绝情,而在于她一厢情愿与单纯的想法,做了一个滑稽而不可实现的梦。
一连几日,逐渐厉害的孕吐反应成为另一个令陈清痛不欲生的因素,虽然有着很多人围在她的身边照顾,除了从花房里调回来的张妈,还特意让女医生张蕾也住进了这所别墅里。
不过与薇安不同的是,她没有住在主屋里,而是住在别墅后面的屋子,傍晚时分,陈清是被门外谈话的声音吵醒。
薇安犀利而强硬的声音传来道:“我就想进去看看她,你拦着我做什么?”
“她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可以到楼上去慢慢研究你的珠宝。”沫晨风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陈清听着,心中越来越难受,难怪这几天她想要找薇安说说话都找不到,原来是沫晨风拦着。
“沫晨风,你不会愚蠢到不要这个孩子吧?那可不是个孩子,可是个宝贝,是千万富翁啊,你见过谁有这样的好福气,别说那孩子是你的,就算不是,你也该喜当爹啊。”
薇安毫不留情地回嘴道,沫晨风冷哼了一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紧随着便是薇安愤愤不平地声音离去,陈清强撑着身子起来床,披了件外套,打开房门的时候,沫晨风就站在门口,他看见陈清似乎有些惊讶,急忙问道:“你、你想得怎么样了,我联系了医生,说孩子两个月内是最好做手术的,几乎对母体没有什么损害,这个医生是我托人找的……”。
沫晨风边说着边扶着陈清走进卧室的沙发上坐下,一改平常冷漠的态度,还带着几分关怀道:“他说,母亲的身体与心情都能够影响孩子的成长,到时候你就跟你妈妈说是因为第一次怀孕,胎盘不稳,自然流产了,这样她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你、你在为我担心?”陈清反问道,她五岁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虽然对于他的记忆已经很少,但是在她的眼睛里,陈家的每一个男人都很喜爱孩子,就连小叔那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都十分疼爱她的女儿陈轩。
她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会有一个男儿处心积虑地想要做掉自己的孩子,而很不幸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