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应变极快,左掌按住地面,右掌抓住剑,乘势用袖头抹了一把眼睛挺身欲起。眼前的八仙桌突然倒立而起,迎面压将下来,桌上杯盘乱飞稀里哗啦往下落。这位爷好生了得,后背落地,手足并用往上托,希望能够托住木桌。
托住了,方桌的重量突然加重了的十倍,黄脸汉子弹身而起,沉重地落在方桌背面往下压。
“啪!”响声震耳,木桌的重量,加上人的撞击重量足有五六百斤,全部压在中年男子身上,如何受得了?
“呃……”桌下传来一声闷叫,继而悄无声息,大概昏死过去了。
黄脸汉子是雷鹏,他掀开木桌一看,“嗤”地笑了。
只见中年男子满身残羹冷炙,门牙崩落了三五颗,鼻子都被压扁了,血流不止。
他点了他几处穴道,捡起一把单刀,踢踢中年男子的头,说道:“阁下,你该醒了,坐起来说话。”
中年男子吃力地爬起,吐出几颗牙齿,捏捏鼻尖,目光移向虚掩的房门。
“不会有人闯进来的。”雷鹏说:“你布在院内的两名警哨,睏得要死,都睡着了。二进院的六名仁兄也睡了,打雷也不会惊醒。”
“你……杀了他们?”中年男子说话漏风,口齿不清,但能听得懂。
“也许吧……”
中年男子突然抓住了身边的长剑剑柄,一声剑吟长剑出鞘便要跃起,困兽犹斗。
雷鹏哼了一声,退后两步,手中藏着一根木箸,奇准地射入中年男子的右肩井,箸尖透背,贯穿了肩胛琵琶骨,劲道可怕极了。
“嗯……”中年汉子闷叫,身形一顿。
人影一闪,手一震,长剑被打飞,大铁拳也随之着肉,砰噗噗噗……接连七八拳,全在中年男子的胸腹间开花,如击败革,其声隆然。
“轰”然一声大震,中年男子重行倒在地上。
“噗!”一声,中年男子左肩头挨了一拳重击,两只手都不能动了。
“不……不要打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叫。
雷鹏劈胸将他拎起,凶狠地道:“我问,你答,说错一个字,我先剜掉一只眼睛,然后一件一件,卸掉你全身的零碎!”
“我……我说……”
“姓名,身份!”
“在下魏继昌,货栈的帐房先生……”
“你不老实!”雷鹏的指尖抵住魏继昌的眼眶向内压。
“我说!”魏继昌魂飞胆裂地狂叫:“在下的真实身份是龙虎门平凉分坛副坛主,负责坐镇此地,居中策应调动各路人马,分配各路人马的财物调度。”
“你们的坛主是什么人?他在哪里?”
“坛主叫洪金瑞,他在城中有一个相好的,通常不在分坛落脚。”魏继昌有问必答。
“有几位副坛主?他们在哪里?”
“共有八位副坛主,各司其职,通常不来这里。”
“你们之间如何联络?”
“用信鸽联络。”
“平凉分坛有多少人?”
“不一定,有事时多,无事时少,具体人数,只有洪坛主知道。”
“洪坛主的相好在什么地方?”
“在下只是耳闻,具体在何处,在下不知。”
看情景,此人知道的只有这些了。雷鹏转身欲走,忽然回身,问道:“贵店的钱柜在哪里?”
“饶命啊!”魏继昌哀叫:“失了银钱,在下会被处死……”
“不交出银子,你马上就死!说!”
“在……隔壁……”
“钱柜钥匙!”
“在我怀里……”
雷鹏搜出钥匙,点了魏继昌昏睡穴,来到隔壁,打开钱柜,银子满柜,足有二万余两。银子太多太重,无法搬运,他只带走了五千余两银票,百余两金叶子。
第二天,日上三杆,兴隆货栈依旧店门禁闭,悄无声息。
生意人日上三竿还不开门,这太反常,引起了里正的警觉,报到官府。衙役很快赶到东关,砸开了店门,这才发现,货栈内的十名伙计全死了。店内的钱柜被打开,但满柜的银子纹丝未动,墙壁上写着:龙虎门倒行逆施,杀无赦!
全城轰动,官民哗然。
四海客栈内,雷鹏平白失踪,留下店钱在内,何时走的?无人知道。
兴隆货栈在官府眼中,是正经生意人,一定是江洋大盗入室打劫杀人。
全城戒严,城外民壮奉命出动,大索天下,搜捕江洋大盗,满柜的银子都落进了父母官的口袋。
城里城外的旅客被困在客栈中叫苦连天,直到三天后戒严解除,才得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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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跃上东山,银光四射,千山万壑,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之中,森森然神秘莫测。
山腰的古松林中,一间小木屋旁,神驹赤龙鞍辔尽卸,正在舔食料袋中的精料,咯吧”有声。
这间木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