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是一位四十余岁的精壮大汉,国字脸仪表堂堂,一双虎目威芒四射气度不凡。
商兄与其余人,年纪都在四十岁上下,个个腰悬长剑,山中虽然滴水成冰,这班爷却一身劲装,上身只套了一件羊皮马甲,没有丝毫寒意,内功修为火候十足。
“施主连老衲师徒也要杀吗?”老和尚沉声问道。
“不错!”黑影狞笑:“死人不必还债。”
“多谢施主。不过,这位施主如若死在老衲前边,这笔债还是要还的。”
“那就你先死!”
“多谢,请施主超度老衲。”
老和尚看出黑影是众贼之首,擒贼擒王,毙了他方能威震敌胆。
“你向在下挑战?”黑影颇感意外。
老和尚道:“主意是施主所出,自然要请施主出手了。”
“甚好!”黑影豪气干云:“在下从不杀无名之辈,和尚,报上名来!”
“阿弥陀佛,出家人无名无姓,老衲愿在施主手下了结一切俗缘,不妨叫我了缘。施主如何称呼?”
“在下龙虎门下玉牌使者袁宗承!”
武林成名人物,大多都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号,真名实姓反而鲜为人知。这位袁宗承是何方神圣,闻所未闻。
“原来是袁施主,失敬失敬!请问施主,所谓玉牌使者,又是何种身份?”
“不必多问,和尚,亮兵刃!”袁宗承拒绝解答,宝剑出鞘,一剑斜挥。
剑一挥风雷俱发,一股凌厉的杀气蓦然涌至。周围的飞雪有如被无形的气流阻挡扰动,四面飞旋,无法飘落,地上的积雪也随之被卷起,向和尚迫压过来。
“尔等退后!”和尚沉声叫,心知遇上了劲敌,不敢大意,飞快地从徒弟手中接过方便铲,袍袖一挥,飞雪掉头反卷,压向袁宗承,旗鼓相当。
“接我一掌!”袁宗承沉叱,一掌拍出,隔空遥击。
“来得好!”和尚抬掌急迎,用上了六成内力。
“啪!”一声爆响,两股强劲的内家劈空掌力在空中相遇,有如引爆了一枚大炮仗,响声震耳,凌空旋转的飞雪团蓦然四散。二人各退一步,平分秋色。
袁宗承扬剑高叫:“和尚,以你的武功,在江湖武林中绝非无名之辈,请报上万儿来!”
“老衲了缘,别无名号。倒是施主,在江湖武林中,一定有你的地位,却为何遮遮掩掩,不肯亮出真实身份?”
“在下袁宗承,真名实姓,信不信由你。”
“阿弥陀佛,施主不说,老衲也不强人所难。”
“和尚,你我功力相当,如若硬拼,必将两败俱伤。在下不问尔等拦截杀人之罪,请速离此地,各奔前程!”
袁宗承心知在这种地方硬拼,无法速战速决,极有可能会耗上三两个时辰,其最终结局仍然是两败俱伤。而他重任在肩,不能耽搁,必须尽快动身。要想通过,唯有握手言和,别无他途。
和尚无意言和,说道:“施主此言差矣!老衲已经答应这位施主要缴纳买路钱,岂能言而无信?或者施主替我师徒交了银子,老衲方能安心离去。”
三个人六千两银子,近四百斤重,两匹健骡才能驮得动,袁宗承身上哪有这许多银子?心头火起,怒道:“待我毙了这蟊贼,各位便不必缴纳了。”
“施主又差了,老衲适才说过,施主即便杀了这位施主,这笔债,到来世仍然要还的。”
商老弟忍不住上前大叫:“老秃驴,什么今世来世,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阿弥陀佛,施主说得是,”老和尚直认不讳:“老衲遇到这位施主之前,与他素昧生平形同陌路,遇到他之后,老衲师徒与他不是一伙,也是一伙了。”
“使者,老秃驴有意胡搅蛮缠,阻拦我等通过,属下愿意与他决一死战!”商老弟拔剑请战了。
袁宗承心中一动,让开道路道:“也罢!此僧武功不弱,切勿大意。”
猎户钢叉一抖,上前高叫:“姓商的,你我尚未决出胜负,有种便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武林朋友心高气傲,最不经激,商老弟闻言,心中大恼,先下手为强,一声沉叱,招发“白蛇吐信”攻上盘疾点而出,刺向猎户喉下“玄机”要穴。
猎户也不慢,钢叉招法“野战八方”连消带打立还颜色。
商老弟一声长啸,剑式一变,催动剑招,犹如长江大河,攻势滚滚而来。
“铮铮铮……”金铁交鸣之声疾若骤雨。双方都快,快的令人目眩,出招避招恍如电光一闪,各展所学强攻猛压互不相让,刹那间便各攻出了五六招之多。
刺向上盘的剑突然左右疾闪,陡然划弧疾沉,招化“划地为牢”削向猎户的膝关节。改招易式快如闪电,成功地化解了猎户攻势。
猎户的钢叉扬起,对方的剑却突然攻向下盘。钢叉是长兵刃,远不如长剑灵活,要变招封架已经措手不及。
老和尚神色一紧,抓下一块岩石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