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要杀我!”
昏迷中的聂怀戈不自主的在法空老和尚的背上不断梦呓,眼角滴滴眼泪湿了老和尚的背,老和尚苍老淡然的心亦是抽痛着。
“佛曰,无悲无喜,直不敢叫世人知佛痛与伤。佛魔本为人,七情六欲难过也。徒儿,为师着相了,阿弥陀佛。”
……
回到藏龙院,法空老和尚背着聂怀戈整整走了三天。他一直问自己,因为所谓“佛缘”把三杀之身的聂怀戈带入佛门之中,是对或错?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所谓的先天佛魔一说,这是他给自己的答案,缘起缘灭缘尽缘散,事不可违。
所谓事不可违,当法空老和尚嘴溢黑血背着聂怀戈回到藏龙院正殿不动明王殿的时候,连闭关之中的宁吾宁法宁言宁行四大首座都是被惊动了。
不动明王殿中,主持首座看着依然昏迷中的聂怀戈,抚须小心问到,“师叔,小师弟,入魔了?”
宁吾身边的至嗔与至善闻言二人表情不一,至嗔双拳紧握面上一个会心的笑容,至善则是满脸愁容,“小师叔,三杀就一定要入魔么?”
“等三戒醒来,告诉他师叔要闭关恢复,你们要善待他,阿弥陀佛。”法空老和尚虚弱的打了个禅语,尸槐趁他救聂怀戈之时打入的那记阴毒的尸王死气真的很歹毒,看来不用个三五年真的化解不了。本来以他的境界只是小伤势,只可他早已耗去了三十年功力为了聂怀戈获得明王残缺传承而伤了本源,如若不然。
……
金刚禅院中,破床上。
聂怀戈幽幽的泛起双眼,看着熟悉的环境,至善那一脸关切焦急的表情映入眼眸,聂怀戈会心的笑了笑。
“小师叔,你终于醒了。”至善满心欢愉,对着聂怀戈一叫一嚷起来,活脱脱的一个大孩童般捡到糖果般的兴奋,虽然比起聂怀戈大了几岁,但此刻在聂怀戈看来至善真的像是自己的小辈一样,那么的纯真心善。
“师弟,走了。”门口阴暗处立起一道魁梧的身影,那是至嗔的声音,人影一动,拉着至善离开了金刚禅院。
“啊,我怎么会又是跌落到源化境一层?”
……
四年半以后,后山的那片山壑之中,此刻聂怀戈所在的位置是藏龙院任务地图标明的三阶妖兽出没的危险区域,他的对面是一头三阶一层的地蜥,土属重防御的地蜥。
自那场战斗之后,时间已经是过了四年半。这四年半之中,整个藏龙院的人好像跟他形同陌路的两个世界的人一般。如果不是法空老和尚闭关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念在法空老和尚的恩情,让他有天站在平顶之上守护藏龙院。按照聂怀戈骨子里未完全散去的匪气,他绝不会在这个地方被人这么无视的受气的生活下去,特别是至嗔每次见面对他都是冷嘲热讽,想打却打不过,而每次聂怀戈要去求见自己的师傅的时候都是被四大首座师兄无情的驳斥回来。
这四年半,他尝试了两次突破,但是都没有成功,看着眼前的地蜥,舌头吞吐好像也是如同藏龙院的那帮秃驴在嘲笑他一般。
“吼”
麒麟手化作麒麟臂的战斗形态,聂怀戈一个窜步冲上,使出至善偷偷教他的金钢脚与伏魔金刚拳。一拳一脚,拳拳到肉,脚脚断骨的直是生生的把眼前的地蜥揍了个稀巴烂。嗔气上涌,怨气斥头。
山林间,又是一道道妖兽的惨嚎响起。不多时,这块区域三阶一层剩下的妖兽都是跑了个精光。
夜幕下,旺盛的篝火边,火堆上是一头洗净的青虎肉身在滴滴落下点点金黄的油脂。香气四漫直引得山林间附近的妖兽尖啸连连,但却是没有一头三阶的妖兽敢闯入这个区域。篝火前的聂怀戈,下巴已经长起了稀疏的胡须,双眼泛红,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三戒小和尚佛魔是也。”
聂怀戈提着酒壶,吃着烤肉,最终眼角噙泪仰天大笑,“嗜酒食肉欲罢不能啊,到底为什么?”四年半,得喝酒必吃肉违背佛门的戒律,他就这么颓废的过来了,藏龙院的人生生忽略了他整整四年半,现在他十九岁半了,可是境界到今天只是第三次源化境顶峰,“三杀之人必须要受折翅之难三次么?”。
在把青虎烤熟的肉身剩下的最后一口吃掉,聂怀戈习惯性的盘膝诵起《度厄经》,大自在如来法法门自动运行,腹中的血气在被缓慢的炼化着。
“叮咚”
轮海中的佛气凝缩成了一滴佛液,滴落在轮海之中,响起了道道涟漪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