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都是对方在说,他连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对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接下来要让他干什么,站在这里杵着吗?
“大人……”沐春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对方,再怎么说也该给个明确指示才是,就这么把人丢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儿?
“你还有疑问?”中年男子脚步未停,迈步踏上阶梯,径直向最高位置而去。
沐春内心谩骂,对方问的这不是废话吗?他刚来这里,当然有一大堆的疑问。
不过对方明显没打算为他解惑,这种废话不难理解,沐春还不至于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这是摆明了让他该干么干么去啊!
不得不说,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心里明明有诸多疑惑想问,可对方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把所有疑问强压下去,这简直太折磨了。
沐春倒是想装傻,不顾一切的问出心中所虑,但他初来乍到,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反正都已经报道过了,今后有的是时间了解情况。
内心衡量间,最后沐春还是选择了妥协,敷衍着向在场众人抱拳一拜,就要转身走出大门。
可是就在这时,已经顺着阶梯走到最高层的中年男子,却突然坐在那张十分扎眼的小板凳上,这一幕看的沐春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话说这家伙到底是谁,真的是缉灵总署的干部吗?
这一连串的待人接物、气势威严、惩治下属都像极了上位者,怎么突然间做出如此颠覆形象的事情来?
放着威武霸气的无上王座不坐,竟然选择了王座脚下的小板凳,这家伙是脑子有病还是那小板凳本来就是他的位置?
沐春转身步伐戛然而止,看着缩卷成一团坐在至高王座脚下的中年男子,他突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险些捧腹大笑出来。
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真正掌握实权的那位大人的马弁吧?
这么想来还确实有这种可能,中年男子前后所做之事,表面上看是礼数周全,赏罚分明,可事实上,这种事情真正的上位者根本就无需过问,自会有下属招呼安排。
毕竟谛听并不是地府中的一员,就算来头再大,这缉灵总署的掌权者该端着架子还是得端着,怎么可能像个小厮似得,一上来就寒暄客套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沐春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也许这位最高掌权者的马弁确实有功过赏罚的特权,不过也仅此而已,倒还不至于让人敬畏。
心中暗自舒了一口大气,看这事儿整的,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呢。
拿着鸡毛当令箭,主子不在,这奴才还摆起谱来了,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这么看来的话,在场的这十几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估计身份比上面那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在那位面前,怎么可能一个个都是这副尿性。
沐春内心做出判断,这倒不是他眼界低,实在是上面那位的形象太过不堪,他还从未见过、听过,有那个上位者会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如此羞辱自己。
向对方客气的抱拳告辞,这种人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君子易躲小人难防,自古如是。
沐春转身离去,表现的极为洒脱随意,但他越是这般淡然,中年男子对他的印象就越是恶劣。
这种不被放在眼里的感觉,竟然连个新兵都敢为之!
中年男子微眯着瞳孔,没有说什么,卷缩着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堂最底层,十几名男子全都目睹了这一幕,面面相觑间,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感叹,纷纷摇头苦笑。
“这小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在副署长大人面前连告退都不说,转身就走,真不知道是仗着背景深厚,还是压根就没把副署长大人放在眼里。”一名男子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显然是准备借此溜须拍马一番。
其他人不敢附和,他们都是副署长大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兵将,这次没随队伍返回驻地,反而留在这里,他们多少都能猜出副署长大人的用意。
但猜到归猜到,在没有确定之前,最好还是别表现的太过活跃,免得最后马屁没拍好,反倒拍在了马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