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年已经五岁了……”
原以为这隐瞒了五年的真相,即便有一天真的揭穿,也会异常艰难,可是,这一刻,当由自己亲口说出,安儿和乐儿,是面前男人的骨肉,这一事实的时候,白冉冉却突然发现,这一切,远比她想象的要容易的多……
从前,她不愿让他知晓这个事实,是因为她不想再因为两个孩子,与他有任何的牵扯,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心底,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是安儿和乐儿的父亲的呢?
所以,在看到他被上官翎雪那样残忍的伤害,当看到他眼中掩饰不住的伤痛与苦涩的时候,她竟会不顾一切的说出真相,只为让他知道,他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有两个属于他的骨肉……他还有他们……
如果注定他们今日都会死在这儿,那么,他应该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宇文熠城却只觉整颗心都恍恍惚惚的,如同漂浮在半空中一般,从女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那样的美好。美好到不真实,美好到令他恐慌,怕一切都只又是他的幻梦一场,怕一切终究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可是,面前的女子,又是如此的真实,她就在他的面前,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
“夏以沫……这真的是真的吗?……”
宇文熠城整个人都在轻轻发颤,太多的狂喜,太多的激荡,在他的心底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充溢着,男人紧紧将面前的女子拥入怀中,以一种恨不能将她揉进体内的力度,仿佛惟有这样毫无缝隙的亲密贴合,才能让他确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不是他的幻梦,不是他的痴心妄想……
隔着衣衫,白冉冉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埋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房……一下一下,跳的那样快,那样的鲜活热烈,如同世间最动听的旋律,激荡在她的胸前,与她的心跳声,渐渐融合在一起……那样的贴近,那样的毫无阻隔……仿佛真正拥有,仿佛融合如一个人……
“嗯……”
靠在男人肩头,白冉冉轻轻点了点头。怀中的男人,一瞬,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那样用力,用力到她都感觉到疼痛起来。
可是,这样的疼痛,刚刚好。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如此的正确。她只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告诉他真相……
而现在,在他刚刚得知安儿与乐儿是他的骨肉之后……白冉冉心中狠狠一疼,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怀抱住了近在咫尺的男人……只盼着这一刻的相拥,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能够漫延到碧落黄泉……
祁清远怔怔的望着这一切……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无力阻止,甚至连阻止的资格都没有……是啊,安儿与乐儿原本就不是他的骨肉,是他窃取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唤的一声“爹爹”,而现在,终于要还回去了吗?……
这一刻,怀中轻轻抱着两个熟睡的小小孩童,祁清远突然是如此的不舍,如此的不甘……
“怎么可能?”
上官翎雪的一声尖叫,打破了眼前的一切静谧美好、暗流汹涌。
“不可能的……”
女子颤抖着指向两个小小孩童,“……他们怎么可能是你跟这个女人的骨肉?……不可能的……夏以沫一定在骗你……祁清远……”
似突然抓住了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一般,上官翎雪蓦地扑向前去,指着祁清远道,“你说……这两个孽种,是你跟夏以沫生的,不是宇文熠城的……快说……”
祁清远却只静静瞧着她,眼中抹过一丝似是悲悯,又似是古怪的神情,道,“安儿和乐儿不是什么孽种……他们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在我心目中,他们就是我的孩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一字一句,男人说的很平静,语声甚至是温柔而宠溺的。话虽看似是向着上官翎雪所说,但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落在白冉冉耳中,却如飘落的细雪落向她的心房,让她因为将两个孩子的身世告诉面前男人而起的一腔炽热,渐渐冷了下来……
是啊,她只顾着宇文熠城,却忘了考虑祁清远的感受……
她对不起他……
宇文熠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但祁清远说出那番话之后,身旁的女子一瞬僵硬下来的身子,以及她眼中浓重的化也化不开的愧疚与苦涩……她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吧?是啊,这些年来,是那个男人陪在她与两个孩子身边,那个男人确实比他更有资格做两个孩子的阿爹,不是吗?……
可是……
宇文熠城不由怔怔的望向长安与长乐……他们是他的孩子啊……一直以来,无数次期盼过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成了真,他如何能够不喜?
心底激荡,这一刻,宇文熠城多想走到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抱起,听他们软软糯糯的唤他一声“爹爹”……
他们是他的骨肉,是他和那个女子的亲生骨肉……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