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到头来却只换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怕了。怕这只不过是她又一次的奢望。
她已不愿意再信。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会告诉面前的男人。她不想多少,而他也没有必要再知道。
“既然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
微微拧头,夏以沫避开与男人的对视,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如同染了尘一般,平静似无波无澜的一袭湖水,“……宇文熠城,你可不可以放了景言大哥?……”
虽说面前的男人,早已答应她,不会伤害宇文彻的性命,但却一直将他囚禁……那样飞扬潇洒,眸光清亮的男子,应该置身的是这世间广阔自由的天地,而非长久的困在牢笼深处……
只是,听到她开口让他放了那个男人,宇文熠城却是瞬时眸光一厉,古墨般濯黑的瞳底深处,划过一道危险锐芒。
“夏以沫……”
他如玉的长指,微微用了力,掐在她的下颌,迫着她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眸,“你答应过我,惟有生下孤的孩儿之后,孤才会放宇文彻自由……你忘了吗?……”
最后一句“你忘了吗?”,终是带了几分逼迫与狠戾。
“我没有忘……”
夏以沫迎向他迫人的视线,澄澈眸底,映出他清俊的模样,一瞬间,却不知是殇,还是痛,“……我只是以为,你或者会为了我,做出改变罢了……”
语声一顿,浅色的唇,不由缓缓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不过,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当他说出“再也不会让她伤害她”的那些话的时候,她真的以为,那是他给她的承诺,让她觉得,他是那样的在乎她,让她以为,他可以不必再借助旁的条件,将她困在他的身边……却原来,终不过是她的一场虚幻……
她微微垂低的眸,她漾在唇畔的浅笑,像一根极尖细的刺一般,戳进宇文熠城的心窝,令他几乎想要答应……
可是,他不能。
他怕他答应之后,就再也没有能够将她留在他身边的筹码……尤其是等到那个消息传开的时候……
他着意的瞒着她,却心中比谁都清楚,她早晚会知道……
所以,在她知道之前,他一定要留住她,一定要让她即便知道了,也不能离开他……
宇文熠城不由的望向女子平坦的小腹……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怀孕的那个人,不是她?……
这样想着,男人温热的大掌,也不由的覆上她的小腹,下意识的轻轻摩挲着。
他的掌心,碰到她肚腹的刹那,夏以沫整个人都是一颤。她此刻只着单薄的里衣,那灼热的大掌,隔着轻薄衣衫,如同火炭一般,将他掌心的温度传给她……夏以沫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指间的薄茧,轻轻摩挲在她小腹之时的微微粗粝感……
又热又麻,像是一股微弱的电流,蓦地窜过体内的每一处经脉般。
如被陡然烫到了一般,夏以沫一把拨开了男人覆在她小腹上的大掌,整个人更是向后退去,直到撞上那冰冷的床头,却仍掩不住心头的慌乱与大惊,微微拔高了嗓音,呵斥道,“宇文熠城,你干什么?……”
她语声轻颤,一双睁大的明眸,笼了薄薄的水汽,却是充满防备的盯在他的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蜷缩在床角,拉起的锦被,像是要在两人之间隔下不可逾越的鸿沟一般……那一双落在他身上的澄澈眼眸,瞳底深处掩着难藏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也许还有一丝厌恶……
厌恶?
捕捉到她眼中的厌恶,宇文熠城只觉胸腔里蓦然一窒,就像是被人拿着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般,又闷又疼。
“干什么?”
男人蓦地伸出手去,一把将夏以沫从锦被中扯出,迫着她柔软的身子,重重撞进他的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只将她牢牢禁锢着,迫着她只能抬头,仰视着他,“夏以沫,你不是想让孤放宇文彻自由吗?……记得你当初答应过孤什么吗?啊?……”
这不是疑问,而是逼迫。
他说,记得你当初答应过孤什么吗?是呀,她答应过的,夏以沫怎么会忘记呢?
“我是答应过你……”
夏以沫霍的抬眸,直直迎向男人有些骇人的瞳色,咬了咬唇,还是道,“……但如果我永远都不能怀上你的孩子呢?……”
自从她当日答应了,以此交换景言大哥的自由之后,他便日日索欢,夜深人静之时的身体纠缠,是缱绻,也是逼迫……即便也会心伤,在彼此相对的那些需索之中,她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沉沦……
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有孕……毕竟,距离她答应他的时候,才不过刚过了一个月多一些,而在前几日,她才来过葵水……所以,她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或者,在她的心底,她也隐隐不希望自己怀上他的孩子吧?
尽管上一次小产,已过去了近半年,可是,当初那种剜心刺骨般的惨痛,每每忆及,却还是会让她疼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