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宫嫔之中,陛下还是待沫儿妹妹最不同的……”
嗓音悠悠的一顿,女子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的续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迎霜妹妹你刚刚小产之后,就传来沫儿妹妹有孕的消息呢……她在这个时候,怀上了陛下的骨肉,陛下自然会更看重她一些……”
那瑜贵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唉,每每想到迎霜妹妹你腹中的龙裔,竟会小产,本宫都不由替你觉得可惜……若是生下来,说不定就是皇子呢,将来,还有可能被陛下立为太子……但如今,却没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那阮迎霜早就被怨毒,冲昏了头脑,恨声开口道,“这都怪那个夏以沫……若不是她,本宫腹中的龙裔,又怎么会没了?分明是她的孩子,克死了本宫的孩子,陛下不仅不追究,现在还视她如珠如宝,真是可恨……”
上官翎雪听她这样说,精致的眼眉,似不由的微微一皱,道,“迎霜妹妹,这样的话,咱们姐妹私底下,说说也就好了,千万不要传到陛下的耳中……毕竟,陛下不许宫中传出类似于沫儿妹妹克死了迎霜妹妹你的孩儿这种流言……否则,又是一场风波……”
只是,她越是这样善解人意的“相劝”,那阮迎霜心底的一腔妒火,也便烧的越旺,女子纵声道,“本宫难道还会怕那个夏以沫不成?……她的孩子,克死了本宫的孩子,这个仇,本宫无一日或忘,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上官翎雪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对面的女子,然后,端起桌案上的茶盏,不动声色的将唇畔的一抹浅笑遮了去,浅浅抿了一口杯中已有些冷了的茶液之后,方才柔婉出声道,“无论如何,陛下已经将那个害得迎霜妹妹你小产的丫鬟,流放宁古塔了……多多少少,也算是为迎霜妹妹你报了仇,出了口气……”
不待那阮迎霜反应,便听那瑜贵人立即顺着上官翎雪的话,接口道,“说到这件事,本宫却又要为迎霜妹妹你鸣不平了……陛下名义上是流放了那个贱婢,为迎霜妹妹你讨还了公道,只可惜,如今,那个贱婢,还是好端端的活着,怎么也算不得替迎霜妹妹你腹中的孩儿报了仇雪了恨……”
女子又是煞有介事般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陛下那么宠爱沫儿妹妹呢?爱屋及乌,沫儿妹妹向陛下求情,饶过她的丫鬟的性命,陛下岂有不依之理?……整件事,到头来,委屈的也只有迎霜妹妹你,以及你肚子里那可怜的,连来这世上见一面都没有机会的孩儿……”
声声句句,都戳在那阮迎霜心头的痛处。被灼灼怒火与仇恨溢满心房的她,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计较这瑜贵人是否故意挑拨了,她知道,她说得对,那个贱婢,害得她腹中龙裔小产,害得她落到如今地步,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孩儿死了,但害死她孩儿的凶手,如今却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叫她如何能忍?
这一刹那间,阮迎霜心底掠过无数的念头。每一个,却毫无例外的都是……怎样将那唤作翠微的丫鬟,置于死地……
上官翎雪自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助她一臂之力。女子不动声色的向着一旁的瑜贵人,使了使眼色。
那瑜贵人会意,立即语锋一转,装作不经意的道,“迎霜妹妹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虽然,如今陛下只是将那个贱婢流放了,但此去宁古塔,千里迢迢,路途遥远,路上又不太平……说不定,那个贱婢,就会突然之间遇上个山匪啊、或者是生个重病啊之类的……能不能活着走到宁古塔,还未可知呢……”
被她这样一提醒,那阮迎霜目中瞬时一亮,紧接着,却是眼中一厉,杀机陡现。
从上官翎雪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她的意料。所以,女子一张姣若秋月的脸容上,也只是淡淡拂过一抹冷笑,便再也不见其他任何的情绪。
瑜贵人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只端着手中的润瓷浮纹茶碗,姿态优雅的小口抿着。
只是,她终究做不到上官翎雪的不动声色,一张隐在茶盏后的嫣红唇瓣,不自禁的溢出丝丝的冷笑。
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幸灾乐祸。
阮迎霜却全然不察。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她的眼底,都不禁被浓烈的恨意与妒忌占满,蒙蔽了双眼,迷了心智。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想着的,尽是怎样毫无破绽的将那个害死她孩儿的贱婢处决了,让她为自己死去的孩儿陪葬……
可是,她知道,就算那个名唤翠微的贱婢,真的死了的话,也难以消她的心头之恨……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她始终最怨毒的,却是那个贱婢的主子……夏以沫……
哪怕只是念到这个名字,阮迎霜便不由恨的牙痒痒、心戚戚。
女子垂在衣袖里的手势,不由紧握成拳,任由那养的青葱似的指甲,被自己坳断了,也不察。
惟有心底恨意,如同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覆满她的心底。
女子眼眸似剑,如淬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