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心中一紧,本能的想要伸手将他扶住。
司徒陵轩却是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动作。
夏以沫眸底不由的一伤。
对面的男子,此刻,面色似乎更白,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夏以沫心中担忧,下意识的又向他迈近了一步,与此同时,司徒陵轩却随之向后退了一步。
“阿轩……”
夏以沫又是焦急,又是难受。
男人却道,“我没事……”嗓音暗哑,虽极力隐藏,仍可听出,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异常艰难。
夏以沫还想说什么,司徒陵轩却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哑声道,“时候不早了,沫儿,你早些歇息吧……”
语声顿了顿,像是终不忍她担心一样,续道,“我没事……回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话毕,便即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消瘦的背影,被从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月色,拉的极长。
夏以沫望着他竭力掩饰着微微的踉跄,走出她房门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终究没有动。
长痛不如短痛。
如今也只希望他自己能够想通。
一阵凉风,从半敞的窗户里透进来,带着丝丝不知名的夏花香。在那似有若无的幽冽清香中,夏以沫不知自己是否闻到了一丝新鲜的血腥之气。
天边,半阙冷月,高高挂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之上。四周一颗星也无。
……
第二天一早,当半个客栈,尚在沉睡之中时,夏以沫的房门,却被极慌乱的推了开。
“小姐,不好了……”
气喘吁吁的小丫鬟,因为焦急而满是通红的一张俏脸,尽是担心与不安,“陛下不见了……”
自离开离国之后,她与柔香,对司徒陵轩的称呼,便改成了“司徒公子”,只是,这一急之下,却不由的又将昔日的称谓冒了出来。
但,如今谁也无暇顾及。
夏以沫望着手中司徒陵轩的留书,雪白宣纸上,清俊的字迹写着:沫儿,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已为我做的太多,今后,没有我,天空海阔,只愿你能够随心所行,一世长安无忧。缘尽于此,珍重。
缘尽于此,珍重。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这六个字。脑海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走了……司徒陵轩走了……
手中的短笺,在这一刹那,忽而重若千斤,轻飘飘的从夏以沫手中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