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
王一冬拉着赵长城坐下,笑道:“这个老周啊,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经常出差错,他居然把赵书记说的时间听错了,九点钟硬是听成了十点钟,通知大家的时间,也是十点钟。他知道错了,不敢跟你说,正跟我谈这事呢,叫我跟你说说好话,原谅了他这一次。”
说到这里,王一冬拿眼睛的余光打量赵长城的反应。
赵长城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表示。
王一冬板着脸道:“老周,还不快去通知各位委员,迅速过来开会。”
赵长城伸手道:“别朝令夕改,为政者大忌。既然已经通知说是十点,那就十点吧王镇长,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
“不送”王一冬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赵长城走出王一冬的办公室,可以想见,里面的两只老狐狸,此刻不定多么的得意呢。
赵长城紧紧捏了捏拳头,平静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政治,不是请客吃饭,没有和风细雨;政治也不是谈情说爱,没有花前月下。
政治就是斗争。
他想起林清如说过的那句话:“政治就是对权力的追求和运用。”
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杀人不见血。
只要有利益的存在,斗争就绝不会停止,除非你手里握有绝对的话语权。
赵长城想了想,翻出通讯录,拨通了公安派出所的电话,找到王建林:“喂,王所吗?我是赵长城,马上过来一趟”一句话说完,不容对方开口,就挂了电话。
有时话说多了,反而显不出威严。果然,王建林一放下话筒,愣了一秒,明白过来“赵长城”就是新来的书记后,就赶紧骑上所里那辆边三轮,赶了过来,一路上都在揣测和不安,不知道赵长城这个新扎书记叫他去,有什么要事?
边三轮突突吼叫着,冲进镇政府大院,刚停稳车子,王建林跳将下来,往赵长城办公室跑上来。
办公室门开着,王建林轻咳一声,里面坐着的赵长城头也不抬的道:“进来吧,把门带上。”
王建林应了一声,嘭的一声把门合上。
赵长城莞尔一笑,这家伙,粗线条啊,总是学不会温柔。
“赵书记,那案子……”王建林虽然赶得很急,但脸不红气不喘,身体素质极好。
“不谈那个,坐吧,你先看看这个。”赵长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王建林。
王建林没有坐,他接过纸来,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赵长城,赵长城微笑着点点头,扔过来一支烟。
王建林伸手接过烟,又低头看那张纸,忽然涌上一股热血,直冲头上,粗糙的大脸上,显出激动,啪的一个立正:“赵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赵长城笑道:“十点钟的党委会上,我会当众宣布这个消息,你到时要出席”
“是的,赵书记。”
“去吧。”赵长城笑着挥了挥手。
王建林走后,赵长城沉思片刻,抬腕看了看手表,又拨出一个电话:“喂,是郝志刚方镇长嘛?呵呵,我是赵长城,嗯,你现在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去你办公室找你谈谈。你过来?好。”
放下话筒,赵长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三分钟后,郝志刚就走进门来。郝志刚是常务副镇长,四十多岁,是五个镇长中,除王一冬外资格最老的明水干部,从村小组长做起,熬了二十几年才升到镇里当官。
“赵书记,你好。前天你上任,我恰好有事不在,没能前去迎接……”
“不说过去的事,坐吧。”赵长城递过去一支烟,笑道:“我知道,你家里老母病危,你带母亲上县城看病去了。伯母现在好些了吗。”
郝志刚有些惊异,心想自己母亲生病这事,连镇里的其它领导都不知情,他一个新来的小书记,如何得知?
“你啊,不用猜测了,贺光明贺部长,是你家的姻亲吧?他告诉我的。贺部长可是我的铁杆哥们啊”赵长城笑着给他泡了杯茶。
“不敢劳动赵书记。”郝志刚有些受充若惊,同时恍然道:“今天一大早,我堂客打电话给我,说昨天有人送了果篮和红包到病房,说是赵书记送的。我还在猜测是哪个赵书记呢,原来是……赵书记,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啊。”
赵长城请他坐下,笑道:“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困难,就要互相帮助嘛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是主管农业工作的副镇长,对镇里的农业工作,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们讨论一下,争取到上面跑些项目下来,振兴我镇的农业经济。”
六长
“赵书记,关于这个农业工作,真的很为难啊。两季稻谷,忙活大半年,之后农田就只能荒置,土地里除了种些红薯,基本无大用。一年十二个月,真正忙活的时间很少,没事做啊甩正月、闲二月,哩哩啦啦到三月。年轻些的少男少女,还到沿海去打打散工,挣几个钱回来,年纪大的,就只能窝在家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