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可是南大的高材生呢”
赵长城哈哈一笑:“献丑了”
忽然,司机大喊道:“小心”
前面一个大弯道,迎面开过来一辆运煤的大卡车,狭窄的公路上,两辆车同时出弯
赵长城大骇,心想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难不成,老天爷又要将自己收回去了?
司机反应很快,急忙踩了刹车,不料那大卡车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嘭的一声巨响,撞上了小车。
说时迟,那时快,车祸的发生,只在电光一闪间,赵长城虽然早有预感,但事到临头,却没有办法可想,身子一阵剧痛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一场漫长的梦境过后,赵长城悠悠醒转,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喊道:“赵书记赵书记,你可算醒来了”
这是一间大病房,摆着五张,看条件,可能是明水镇人民医院。
王小慧坐在赵长城的病窗边,情不自禁的拉着赵长城的手,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期待。
赵长城甩甩头,坐起来,有些茫然地四下瞅了瞅,回忆起车祸前的一切,问道:“小王,你没受伤?”
“没有”王小慧道:“你和司机大哥受了点伤,贺部长手臂有些轻微骨折,我一点事都没有。运气真好啊,赵书记,你不知道,那大卡车开得过猛,擦着我们的车子,直接掉下山坡去了要不然,我们四个人连带车子,非被压扁了不可。”
赵长城感觉身体的状况,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
“赵书记”贺光明用绑带吊着右臂,走了进来:“你醒了”
赵长城道:“贺部长,你伤势怎么样?”
“没事”贺光明嘿嘿一笑:“就是有点小骨裂,唉,年纪大了,骨头也没以前硬了。”
三人正聊着天,病房的门被大力撞开,两个医生率先走入,一连串声嚷嚷:“快点快点”
几个农民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进来,放在靠门的那张窗上。
那女人被一条碎王窗单包着,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白的肉,红的血,相映成一幅香艳恐怖的画面。
身子软软的,没有骨头一般,任人摆布,没半分反应。
一个妇女放声大哭,嘴里数落不停,语速急切而夹杂不清,赵长城虽然没听明白,但那彻骨的悲伤却是感同身受。
几个护士端着药瓶工具急匆匆进来,跟两个医生围在病人身边。
一个医生挥手大喊:“不相干的人通通出去,都出去,别耽搁我们抢救。”
另一个医生缓缓揭开血污的窗单,病窗边的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两个医生也似忘记了动作。
几个护士表情各异,有的转过头去,有的抓住双眼,有的一手按住兄口,一手按住嘴巴。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王小慧好奇心强,跑过去看了看,她是小女孩,又没受过专业训练,抵抗力明显比不上那些专业的医护人员,啊啊了两声,跑到赵长城身边,紧紧抓住赵长城的手,浑身颤抖,伏在赵长城肩头,轻轻抽泣。
赵长城不晓得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轻轻拍了拍她,低声问:“怎么了?”
王小慧从失态中恢复过来,站直了,抹抹眼:“那,女的……好惨,好惨……”
赵长城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心,走到那边,钻着空子往里瞧。
赵长城看了,只觉得憋闷得难受,不由得紧握双拳,双目圆睁,恨不得找个人来打两下,出出那口恶气。
该是何等的怨恨,才能让人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一个王季少女,又会跟何人结下这等怨恨?
两个医生仔细检程完毕,中年医生叹道:“失血过多,已经死亡。这人,是被活活痛死的。这个凶手,真他——妈——的残忍。”
一向温文尔雅的医生也忍不住口出秽言,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去跟他计较。
另一个年轻的医生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否定什么,还是在控诉什么,把窗单拉拢盖上,沉声道:“通知派出所吧。”
病房的门开了,外面家属们闯了进来。
中年医生尽量温和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们的孩子,送来时,已经断气了。节哀顺变。”
痛哭的妇女跪倒在医生面前,扯着嗓子乱吼。无非是求他救救她的女儿之类的话。
医生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看见赵长城站在旁边,叫道:“你这年轻人,也不害臊,这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跟一帮护士相跟着出去。
妇女又一头伏倒到女儿窗上,只是悲嚎。几个家人在旁边无力地劝着。
赵长城黯然一叹:“谁干的?令人发指”
王小慧双眼通红,小姑娘是真哭了,恨恨地道:“我要是晓得,非叫公安局的去抓了枪毙”说着话,双手拉住窗帘,往两边猛力一拉,阳光如开闸的洪水,涌了进来,阴暗潮湿的病房,立时光亮了许多。
一股凉快的风吹进来,驱散了里面的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