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彼此介绍了一番,李冠霖从皮囊掏出弩机让我们看。这是一把纯手工打造的木弩,虽然与现代的专业弩枪没法比,但手感细滑,釉色清亮,一看就是精心打磨过的。我让冠霖把弩收好,然后和众人一道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边吃边将这次侦查的计划安排向大家重新交代了一遍。之所以说“侦查”而不是“探险”,是因为我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要找到隐藏在地下的“罪魁祸首”,也许它就是之前我们一直揣测的那个庞然大物,有可能与恐龙同源,余教授、金夏,还有李大姐老公都死于它手。也有可能它根本什么都不是,三个人的意外纯属巧合。所以我们这次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揭开真相,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当然,这件事对我来说利益最大,李冠霖因为是我的员工,也会得到相应报酬,但高雅和凉冰,恐怕就只能白干了。这一点很重要,我必须在出发前告诉他们,毕竟这不是游玩,而是要担风险的,所以希望他们考虑清楚,如果后悔现在还来的及。高雅看上去并不在乎,对她来说这是毕业作品的最好素材,所以带了很多备用电池和扩容卡,她打算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全记录下来,等回来剪辑好,那就是一部优秀纪录片。凉冰同样不计较这些,事实上对她而言,还是有收获的,如果真能发现什么未知生物,对他们这些搞专业的来说,肯定比金钱重要的多。不过最后她也问了我一个问题:“杨探,你是否觉得那三个人的死还有其它可能呢?”
“有。”我喝了口茶,从口袋掏出烟在桌子上顿了顿说:“谋杀。”
“呀?”高雅惊呼道:“你之前不是不赞成夏警官的说法吗?怎么,又变啦?”
“什么叫又变了。”我不满道:“我和他的论调不一样,他认为杀死金夏的凶手和金夏之间有利益纠纷,纯粹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如果谋杀说法成立,那凶手的作案动机就一定没那么简单。”
“师父,这有区别吗?”李冠霖殷勤的帮我点上烟问。
“当然有区别。”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从目前掌握的线索看,至少金夏和李大姐老公的死法相似,所以我推断他们是同一人所为。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为什么要选在地铁站,又是如何引诱凶手进去的呢?你们想,金夏本来就是有自杀念头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动手就会选择轻生,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好得很好得很。”冠霖点点头,给我倒了杯茶,说:“那师父您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究竟想引起谁的注意,但显然我们已经上钩了。”我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这种论调成立,之前很多问题就好解释了。比如风井管道旁边的脚印,奇怪的骨头,死者身上的贯通伤以及老夏发现的那滩口水。”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他为了引人耳目,故意伪造出来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说:“可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纵纵肩,叹了口气。“如果连这我都知道,那还有什么好侦查的,直接可以结案了。再说这也只是我的推测,事实究竟如何,只有找到相应证据才知道。”
“不愧是大侦探,想的就是比我们多。”
“对了,让你找的地图找到了吗?”我问。
“额……”高雅犹豫了一下,“找是找到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拿出来看看。”
我让服务员把桌子收了,高雅翻出一大张退了色的蓝图摊在上面。最顶上用工整的仿宋体写着:北京地下掩体工程平面图。
“手绘的?”我惊呼道。
“你可知足吧,这东西我托了好几个人,费了老鼻子劲才找到的。要知道这可是保密文件,要是关系不硬,你现在休想看到。”
我趴在上面仔细查看,发现虽然是徒手绘制,但横平竖直倒也精细。从这张图纸上看,整个地下空间实在太大了,足足有几平方公里,而且这还只是一号线的其中一部分。密密麻麻的通路、隧道盘根错节,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一个超大型迷宫。看来修建地铁一号线的目的还真是为了战备需要。四个人围在桌前啧啧咋舌,好嘛,还指望一周时间出来,我看没一两个月根本玩不转。
“不过也别太担心,你们看这这些粗线。”高雅用手在图纸上点了点,“这些位置都是后来用混凝土封死的,所以实际能走通的地方可能并没这么多。”
我点点头,“但愿如此。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真想搞清楚,恐怕还得实地走一圈才行。”
“好得很好得很,不过师父,您看这些地方是怎么回事?”冠霖手指在图纸边缘的位置,有一大片空白,与其它空白处不同,这片区域有明显刮过的痕迹,好像被人涂改过。而且周围也没有画防护墙,仿佛从这里能走出去,完全敞开的一样。另外我和他还同时发现了一个细节,图纸上有铅笔留下的记号,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张图是什么人画的,知道吗?”我问高雅。
她两手一摊,吱呜道:“应该是当年的工程兵吧,具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