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牌一扔,红着脸,吼着声,凶猛朝我扑来。
我拉开弓步,爆发腰力,一记冲拳,顶在他心窝子上,漂亮打个了迎击。
见他躺在地上,抱着胸口,老子心里好受多了,高举的凳子,连环的杀招,感觉也没必要下手了。
他妹的!白长一身肉,不经打!
李勇怕出事,紧紧拉着我说:“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然后默默收了扑克牌,问:“咋了?发这么大火?”
我说:“我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坐在公园草坪上哭。”
李勇说:“你就为这打他?”
我说:“她从河南来,下车就没钱了,一天一夜没吃一点东西。”
李勇吃惊看着柯正,问:“是他抢了她的钱吗?”
老子懒得扯,免得心烦。
那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听到柯正躲在被窝里哭。
后来,他花钱修好摔坏的手机,李勇问:“干嘛不买部新的?”
柯正说:“新的没这部好用!”
慢慢地,柯正的电话越来越多了,每天晚上都熬电话粥,短则半小时,多则打到手机没电。
那个月,柯正整整冲了六百块钱的电话费。
次月初,礼拜六,晚上,柯正请我和李勇吃饭。
起初,李勇还有些担心,说:“那货跟你有仇,会不会摆鸿门宴?”
我说:“管他的,只要吃得饱,那种宴都行。”
李勇说:“疯子!”
我说:“不去拉倒!”
李勇看了看泡面,说:“死就死吧!”
柯正在餐馆点了六七个菜,要了两瓶二锅头,他说:“好久没和你喝酒了,今天不醉不归!”
然后从皮夹子里抽搐三张百元大钞递给我,说:“谢谢!非常感谢你!”
我默默将钱收起。
李勇好奇问:“你请我们吃饭还要发钱吗?”
柯正说:“算是吧!”
李勇问:“那你给他钱,为啥不给我?”
柯正笑了笑说:“因为他打过我一拳。”
李勇想了想,说:“今天我就不喝酒了!”
柯正问:“干嘛不喝酒?”
李勇说:“我想保持清醒,回去的时候也揍你一顿。”
三人哈哈大笑。
柯正酒量不好,没喝两杯,就醉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废话连篇,不厌其烦。
回到宿舍,那家伙接了捅冷水,从头淋到脚,然后变得异常疯癫,连哭带笑,从皮箱里翻出一件件收藏品。
第一件收藏品是一封信,里面装着一个保鲜袋,保鲜袋里只有两颗耳钉。
柯正说:“这是我给她买的唯一一件礼物,她还给我了。”
接着,柯正将那部布满裂痕的手机递给我,说:“那年,我说要出来闯一闯,我们吵了一夜,第二天,她就去县城打工,卖衣服,赚一个月的钱,给我买了这部手机,她说:出门在外,好有个联系。”
柯正苦苦一笑,说:“第一年外出打工,运气不好,进了传销,我没克制住自己,祸害了不少亲朋好友,回去后,我变卖老家半边房子赔人家。”
柯正一拳一拳打拍着自己的脑袋:“第二年,我又说我要出去打工,我们又吵了一夜,第二天,她从娘家给我借来车费,还给我买了套保暖内衣,说外面天冷,注意保暖。”
我说:“后来呢!”
柯正说:“后来我去了浙江,进了一间小厂,年底,老板欠债,被法院带走,TM的公司破产了,我只能带三千块钱回家。”
我说:“你运气真差!”
柯正说:“是啊!我运气真差,从小到大都这样,习惯了。”
你妹!运气差居然也可以习惯,真佩服,至少我不会习惯!
柯正又淋了桶水,还使劲摇头,水珠四溅,洒在李勇脸上,那货猛的起来,惊呼着:“漏雨了,宿舍漏雨了。”
我和柯正瞠目结舌看着他,那货愣了愣,“玛德!我还以为宿舍漏雨了呢?”接着倒头又睡。
柯正接着道:“那年,我决心恶补,用三千块钱买了这些书,她又和我吵了一夜!”
我说:“学习没什么不好?为什么吵?”
他说:“因为没钱回娘家。”
我问:“回娘家必须要钱吗?”
他说:“她家姐妹多,喜欢比。”
玛德!还是为钱!有钱就贵,没钱就贱,好多地方都这样。
但父母真会比吗?或者说没钱的女婿就不屑一顾吗?
我想,大多父母还是不会这样想的,毕竟血浓于水,没事常回家,就是父母最好的礼物。
但人性本身就充满攀比,充满竞争,即便别人不比,不说,自己也会这样想。
柯正自尊心特强,很有可能给自己徒增思想包袱。
我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