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黄裱纸之下,竟是一具尸体!
并且,这尸体被肢解成了五瓣,头颅、一只胳膊、双腿与身子相互分离,五道齐整的伤口,其中一只没断的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菜刀。
鲜血顺着黏湿的地面渗入地下,刀口处的血肉外翻,断骨茬溢出白色的骨髓,已经有些泛黑发黄了。
更令人心生恐惧的是,这具尸体正是那马二黑的婆娘,名为刘仁美!
尽管已经死去,她惨白的脸上却还残留着些许表情,不是死亡带来的痛苦与挣扎,而是透发着一种疯狂、残酷和解脱,甚至还睁着双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上方。
压抑!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氛围迅速蔓延,在场的众人全都僵住,在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山村中生活了大半辈子,何时见到过这样血腥的场景,不光是他们,饶是我都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变的一片空白。
样貌凄惨的鬼魂虽已见了不少,有许多更是比此时的刘仁美恐怖很多,但这种感觉却截然不同。
刘仁美是我们家的邻居,同住在一个胡同中,平日里我都称呼她为刘二婶,几乎天天会见到。
可是昨天还是一个好好的人,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只觉得凉意不受抑制地从心底涌起,直窜头皮。
突然,不知是哪个村民发出一道颤抖的低呼,这才惊得众人回神,纷纷倒吸凉气,有胆小的妇女双腿发软,被吓的险些就瘫软在地上。
而只有爷爷面无表情,紧紧盯着刘二婶的尸体看了一会,又快速将那黄裱纸盖上,然后又抬起头向着四周观望,似乎是在查看着什么。
很快这里的人越聚越多,雨也越下越大,雨伞林立,从上方来看就像是一个个凸起的坟头,似乎与整片坟地都融入在了一起,让这里的氛围变的更加压抑悲凉。
就这样沉寂了十几分钟,众村民的目光纷纷下意识地望向在我身旁站立、一直都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的爷爷,这是想征询他的意见。
爷爷在村中的威望很高,又是一个出了名的白半仙,在鬼节这天的坟地中发生这样的诡异事,自然是最有资格发话的,而且村民们都本能地以为刘二婶死的很灵异。
因为有村民是于今天早晨和刘二婶夫妇一块来的这里,而从刘二婶手中拿着的那把刀来看,应该是她自己切掉了自己的手臂头颅与双腿,但先不说她从来没有过什么精神病史,光是这切断骨头的力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说是有外人杀的她,然后把刀放在她自己手中造成自杀的假象,那为什么在这里上坟的人都没有听到她的惨叫?她看起来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时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
又过了十几秒,爷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先都别慌,报警吧……”
没用多久,从城郊警局赶来的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几道清脆的警笛响彻整个小镇,使得刘二婶诡异死去的消息迅速传开,恐慌也如这淅淅沥沥的细雨一般弥漫了开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警察们的效率很高,快速封锁现场,尸体被法医拉走,马二黑被救护车拉走,村民们也很快被疏散了,只留下几队办案人员在这片坟地中调查取证。
爷爷和几个先到这里的村民则被要求留了下来,配合他们了解情况。
我本想陪着爷爷的,他却让我先回去,只好返回了家中。
半个多小时过去,他才神色凝重地从那坟地返回,苍老的眸子中流露出丝丝悲怆,平日里刘二婶待我们爷孙俩不薄,我知道他是一个极重感情之人。
“爷爷,刘二婶她……是厉鬼或者山中的山精野怪杀死的吗……”
在屋中坐下后,我轻声问,刘二婶那样的死相不像是普通人力能够所为,但大白天的发生灵异事件又有些不太平常。
而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这样,那这将是我拥有道行以来遇到的第一件灵异凶杀事件。
“不,是你刘二婶自己杀了自己。”爷爷看了我一眼,应声道。
“什么?”我眼皮轻跳。
“厉鬼与山精野怪杀人,很少会接近人的身体去杀,而是善于制造幻象,让人陷入恐怖的幻境之中,从而做出变态癫狂的自残举动来……”
“这……”
我吸气,脑海中随即闪过曾看过的那些恐怖片的场景,不禁再一次心生凉意,但也明白爷爷的意思,他应该也猜测是有厉鬼或是山精野怪出没,害了刘二婶,不过并不是它们亲手杀了她,而是让她被恐怖幻象缠身,用那把刀将自己残忍虐杀了,或许她在去往坟地之前就已经陷入幻境之中了。
所以她的脸上才会出现那样的表情,才会死的那么蹊跷而悄无声息。
“小浩,我想那些警察一时半会是查不出什么来的,如果村子中真的有邪物出没,我们不能坐在这里干等,等一会你就随我出去查探,一定要在地府鬼门大开之时将其寻出,否则恐怕到时它会趁着混乱加害其他村民。”爷爷又道,说着站起身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