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居西走到陈默跟前,望向敌人消失的方向,脸色变得沉重,“我们不能往南了!”
“恩。”陈默没有反驳,只是双瞳狰狞得可怕,又旋即深邃得波澜不惊。
“没想到你竟然同意了,你要执意南下,其实也没人能拦着你,不过……”
“不用多说,往东还是西?”
罗居西一愣,沉声回道:“往西,黑域,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好,我去收拢族人,我们尽快出发!”陈默的话没有一丝犹豫。
陈默的一瘸一拐的背影在细如盐粒的雪中变得模糊,罗居西站在原地,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他笑了笑,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心里其实远没有没表面那样平静。
那两人是血族!血族对罗居西而言,最熟悉不过,因为西方是他的放逐之地,血族的出现给罗居西带来太多的信息。
万山剑作为玄帝国近乎重器的瑰宝,不会无端出现在他们面前,此后不过三天,血族强者就现身狙杀。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未对陈默下死手,可这已经足以说明兽潮南下、兽人南侵,已经远非表面那样简单了,而这才仅仅是开始,罗居西想到这儿,深深吸了口气。
罗居西能够感受到一张无形的大手正在推动局势的发展,但是信息有限,他看不透是谁在主导,谁在翻云覆雨,但是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决断。天冬确实是一滩浑水,可这滩浑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罗居西明白他们已经无法阻挡兽人突破奉天关。
如果说只有兽人作乱,罗居西尚有一谋之力,可是如果同是面对人族、血族,他毫无胜算。如果说他们继续拖延兽人南下,那后果只会被那只无形的大手扭成粉碎,就如同一个巨人捏死一只蚂蚁。
血族强者已经可以轻易消灭自己这点微弱的力量,那后续的力量只会更加强大,而那种强大,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抗衡的。
走!是唯一的机会,时间是唯一的筹码,等到手里的这股力量足够成熟和强大,罗居西有信心让那些藏在幕后的推手明白,什么叫以力破巧!
……
“消失了!不可能,把血族的那两个杂碎找过来,老子要剁碎了喂狗!”巴拉森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宽敞的大厅里愤怒地咆哮道。
“大人,血族使者已经南下,行踪不明。”底下的兽人战士报道。
“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把老子的战斧拿过来,我亲自宰了这群跳蚤!”
一名满头白色长辫的兽人,拄着拐杖,走到大厅中央,阻拦道:“大人不可,现在大军万事俱备,只等兽潮冲击奉天关,我们便能借机打开乾帝国北方的大门,从此乾帝国北方三省就能任我族掳掠,大人何必为了一群屑小,耽误正事。”
“拉尔萨斯,你他妈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军待在在天南城都快生锈了,除了稀稀拉拉几个雪兽冲击关隘,老子就再也见不到什么东西往奉天关去。
巴拉森血红的眼睛环视大帐一周,“在座的酋长可是都急着回祖地,如果十天之内,在无法形成兽潮,大军也就只能止步天南城!拉尔萨斯大人,这点,你是最清楚不过!”
巴拉森愤怒的质问,让大厅里议论四起,拉萨尔斯后面的两名兽人祭祀闻言,转眼取下图腾柱,立在身前,大叫巴拉森无礼。
拉尔萨斯跺了跺手里的破木手杖,一估无形的威压弥散而出,瞬间笼罩整个大厅,压下了嗡嗡的议论和叫嚣。
“巴拉森大人,万兽齐下,兽潮必起!这已是不争的事实!”拉萨尔斯看了看周围,被拉萨尔斯目光触及的各族首领,无不悄悄避开了拉萨尔斯那灼灼的目光。
“各位部落的长者、首领,百年前,人族出奉天关,侵我祖地,略我生息之地,将我族驱赶到寒冷的极寒高原。我族大能穷尽全力,才使得兽族在极寒高原生存下来,慢慢壮大。无数先闲极地苦修,沟通兽神祖灵、研悟回归之路。百年如一日,何其不易!几代兽人忍辱负重,顽强生存,难道不是为了回归昔日的故土,洗刷当年的奇耻大辱?如今,兽神眷顾他的子民,兽神大祭司终于沟通兽神意志,催动天冬兽潮,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如果我们不能收复祖地,愧对先祖,如果不能洗刷耻辱,就不能昂着头,回归兽神的怀抱!”
拉萨尔斯转过身,缓缓走出大厅,佝偻的身躯在昏暗的光线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道背影开始发出迷蒙的红色光晕,拉萨尔斯背后的图腾神柱,也随之发出淡淡的红光。
兽人族远古的战歌不知何时,开始唱响,悠远的吟唱悄然间开始扩散,跟随拉萨尔斯的两名兽人祭祀目光凄然、却坚决无往,紧随拉萨尔斯。
两名兽人祭祀将自己的图腾柱祭在身前,一边拍打图腾柱,爆发出苍劲的鼓点,一边随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吟唱,絮絮吟诵,似乎在叙说某个故事,又仿佛在赞美某个伟大的存在。
兽人祭祀的粗糙的脸涨红,他们奋力敲打图腾柱面,苍凉的鼓声由低沉变得高亢,连绵浑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