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如此,就多谢了。二位尊使,想不想看一看我月氏国制作的金银器呀,虽比不上上国器物规模宏大,却另有精致雕琢之美。”
李元芳和曾泰对视一眼。
差斥道:“二位有所不知,在西域各国中,月氏盛产制作金银器的名家,贵国的金银器大师沙尔汗,便是我月氏国人。”
李元芳和曾泰暗暗吃了一惊:“沙尔汗是月氏人?”
差斥道:“正是。”
李元芳沉吟片刻,道:“也罢,既然是大王美意,我二人恭敬不如从命。”
差斥点点头,道:“好,二位请跟我来。”
说着,摆了摆手,一队宫人头前引路,差斥、娜鲁和忠节陪同李元芳和曾泰向后宫走去。
金银廊位于宫殿之侧,是整个宫室中最为华丽之处。
廊内陈设着大师们制作的各式金银器,有萨珊风格上嵌半鸟半犬神兽——赛穆鲁文的飞廉纹银盘、粟特风格的有翼骆驼纹纯金瓶、金银打造的手拿胡瓶的胡人俑、鎏金双狐纹双桃形银盘等等,端的是琳琅满目,流金斗彩,极尽奢华之能事。
李元芳和曾泰看得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差斥笑道:“这些金银器中,有萨珊大师恩特罗、粟特大师达格里、月氏大师沙伯略的成名之作,可以说是荟萃了名家百器。不是孤吹嘘,除了****上国,西域其他地区储藏的金银器恐怕难及我这金银廊之万一呀。”
曾泰连连点头:“果然不同凡响。”
李元芳转身观赏身后的的藏器,瞥眼之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落地大窗的纱帘后站着一个人,风吹动纱帘露出了那人的脸庞——沙尔汗!
李元芳倒抽一口凉气,忙拽了拽曾泰的衣袖。
那人似乎发现李元芳看到了他,倏忽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曾泰转过头:“怎么了?”
李元芳冲大窗之外一努嘴,曾泰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奇怪的道:“元芳,怎么了?”
李元芳望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
差斥看了看窗外,道:“尊使,你看到什么了?”
李元芳看了差斥一眼,道:“大王,我看到了沙尔汗!”
差斥的脸色登时变了。
曾泰更是一声惊叫:“沙、沙尔汗!”
李元芳点点头:“正是。”
他的目光注视着差斥。
差斥干笑两声,不自然的道:“啊,尊使玩笑了。沙尔汗在****供职,怎么会在这里…啊…”
李元芳笑了笑,道:“也许是臣看走眼了吧。曾兄,你看这银盆甚是奇异。”
差斥轻轻松了口气。
李元芳的余光扫视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月氏国接待贵宾的驿馆位于王公侧面的苏特大街,驿馆门前有士兵守卫。
已是深夜,街道上一片寂静。
李元芳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沉思着。
门声一响,曾泰走了进来,回手关闭房门。
李元芳抬起头来:“曾兄,是你呀。”
曾泰点点头,走到他身旁,道:“元芳,刚刚你在金银廊真的看到沙尔汗了?”
李元芳点点头。
曾泰道:“会不会是看走眼了?”
李元芳道:“他站在金银廊的纱帘后,风吹起纱帘,我看到了他的脸。”
曾泰仍自不信,又追问道:“真的是沙尔汗?”
李元芳道:“那是瞬间之事,太快了,我并不能绝对肯定就是沙尔汗。但即使不是,也是一个同沙尔汗长得非常相像的人。”
曾泰道:“在洛阳,沙尔汗之妻钟氏指认死去的不是沙尔汗,难道……”
李元芳深吸一口气,道:“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沙尔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曾泰点头道:“不错。”
李元芳道:“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曾泰问道:“哦,什么问题?”
李元芳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令我们措手不及,对方牢牢掌握了我们的动向,每次都是提前设伏,迅速攻击,而后全身而退。从纳拉特山口劫夺贺鲁,到昨日我们在乌什海遇到的那场突袭,一切都是安排妥当,只等我们钻入套中。试问,他们是怎么了解到我们的动向的?”
曾泰缓缓点点头:“此事确实蹊跷。如果说劫夺贺鲁是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充当内奸。那么今日使团遇袭又是怎么回事?使团的行进路线是绝密,只有吉利可汗、你、我、孝杰等有限几个人知道。”
李元芳也分析道:“不错。今天你看到了,对方现在乌什海中截杀了吉利可汗派出的迎亲小队,而后扮成小队的模样将我们引向乌什海以北,带入伏击圈。一切都是早有预谋,进行得有条不紊。这就证明,他们事前得知了使团的行进路线。”
曾泰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