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缓缓走在后园外的回廊中,四周一片寂静。
微风吹过,他停住脚步,眼角似乎噙着泪花。
远处谯楼上传来隐隐的梆铃声,李元芳长叹一声,向前走去。
忽然,一点轻微的响动传进了他的耳中,李元芳猛地停住脚步,头也不回,身体后纵,掌中刀闪电般向身后不远出的树丛中劈去,‘铛铛’两声金铁撞击声,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冲出树丛,正是有则理惠。
她猛地抬起头来,与李元芳四目相对。
李元芳吃惊的喊道:“是你!”
有则理惠急切道:“大将军,是我。”
李元芳咬碎钢牙:“你这无耻的内奸,助纣为虐,买放凶徒,今日落入我李元芳手中,定不与你甘休!”
说着,他一声断喝,身体腾空跃起,掌中刀化作一团寒雾闪电般卷向有则理惠。
有则理惠闪展腾挪,却难及李元芳刀法如神‘嚓嚓’两声,有则理惠发鬓被钢刀斩断,长发登时散落下来。
有则理惠瞅个空当,挥刀架住李元芳的短刀,道:“大将军,末将等为人陷害,身不由己。不想多所解释,俗话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多余的末将不说了,贺鲁等人正在筹划阴谋,目标很可能是公主,大将军一路之上千万要小心!”
李元芳愣住了。
有则理惠趁此机会,长刀一抖,架开李元芳的短刀,纵身而起,掠出府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元芳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觉失惊。
曾泰和王孝杰率卫士赶来,曾泰问道:“元芳,怎么了?”
李元芳道:“有则理惠刚刚离开。”
曾泰和王孝杰对视一眼,吃惊的道:“她、她怎么敢来?”
李元芳道:“她告诉我,贺鲁一伙正在筹划阴谋,破坏和亲,要我们小心。”
曾泰奇怪的道:“哦,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王孝杰‘哼’了一声:“定是别有用心。”
李元芳缓缓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号角连天,鼓乐动地。
赐婚使团在右威卫精锐的拱卫下缓缓开出凉州。
大将军王孝杰率骑军为前锋,李元芳、曾泰率千牛卫、仪仗卤薄及公主的銮驾为众军,左右两翼是骑步混成的侧军主力。
鼓乐声中,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西开进。
……
内卫和千牛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狄府团团围住。
狄府正堂大门紧闭,如燕在台阶上焦急的徘徊着。
管家狄福端着饭菜快步走来,指了指正堂。
如燕摇摇头:“已经两天了,不吃不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狄福轻声道:“小姐,老爷不会……”
他比了个死的动作。
如燕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你才快要死了呢!”
狄福委屈的道:“小的这不是担心吗?”
如燕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把饭端下去吧。”
狄福答应着,转身离去。
如燕长叹一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狄仁杰坐在榻上,双目紧闭,静静的思索着,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一幅幅画面:善金局,沙尔汗制作的黄金大盘;上阳宫,皇帝武则天宣布‘海兽戏波黄金大盘’是给吉利可汗的贺礼;黄金大盘中央缓缓打开,一颗玛瑙树冉冉升起……
猛地,狄仁杰双眼大睁,他站起身脱口喊道:“黄金大盘!吉利可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踱起步来,口中喃喃地道:“善金局劫案与这个核心阴谋究竟有什么关联?他们要用这些金银做什么勾当呢……”
他的目光望向了手中的半截纸片,纸片是从死去的沙尔汗口中抢下来的,上面写着‘……洛阳东百二十里……’
他慢慢走到地图面前,手指点在一百二十里处的小刘庄。
他静静的思索着,忽然,眼睛一亮,轻声道:“小刘庄,这定是他们接头之处……我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沉吟半晌,似乎下定了决心,冲外面喊道:“狄福!”
堂门‘砰’的一声打开,如燕冲进来:“叔父!”
狄仁杰道:“如燕呀,我正要让狄福去叫你。”
如燕急道:“叔父,已经两天了,您把自己闷在正堂里不吃不喝,可把大家急坏了!”
狄仁杰长叹一声:“难为你们了。事情来得太突然,有些措手不及。我必须全面回思,理清头绪……我们究竟出现了什么纰漏,致使对方乘虚而入,一举成功。”
如燕道:“那,您想明白了吗?”
狄仁杰缓缓点点头:“是因为我们本末倒置,对核心阴谋不够敏感,这才落入对方彀中。”
如燕如坠雾中:“这是什么意思?”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前些日子,我们全身心的投入到善金局劫案和银匠失踪案中,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