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敏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车门,飞身跳下马车,隐身在车侧,向后堂方向望去。
只见后堂门户大开,工匠们手持铸瓢往来与后堂和五辆马车之间。
武元敏不解的摇了摇头,刚想起身,猛地,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武元敏不由失声惊叫,一只手飞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后堂中一片漆黑,闪电频频亮起。
门‘吱呀’一声轻响,一条黑影掩了进来,回手关闭房门。
正是钟氏,她脱掉身上的黑斗篷,抖落雨水,扔在一旁。
“这几****好像很忙啊。”
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钟氏猛吃一惊,连退两步,靠在门上道:“谁?”
霹雳一声,闪电亮在窗前,一个人背窗面门而坐,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钟氏颤声道:“你、你是谁?”
闪电再起,一张脸映入了钟氏的眼帘。
钟氏一声惨叫,瞳孔登时放大,窗外响起一声炸雷。
‘啪’
狄仁杰的名帖落在地上。
那人俯身将名帖捡起,打了开来。
只见一道闪电亮起,照着那人眼中泛起一丝寒光。
雷声滚滚,大雨如注。
曾泰来到正堂门前,伸手推开大门,叫道:“恩师!”
正在堂中踱步的狄仁杰迎上前来:“曾泰,怎么样,查到了吗?”
曾泰摇摇头:“学生在吏部考功和司封二司查遍了十六卫大将军的名册,就连检校、勋官都查到了,本朝册封过的大将军总共有四十八位,并没有一个叫阿史那社步真的。”
狄仁杰一愣:“没有?”
曾泰道:“是的。”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道:“这怎么可能呢?永徽四年,右威卫大将军程知节拜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进讨咄陆可汗,揭开了平定突厥各部的序幕,三年后,圣上擢大将军苏定方为伊犁道行军大总管,率军进讨,诏左屯卫大将军阿史那社步真为流沙道安抚大使。”
“当时,我年继尚轻,在并州任法曹参军,连我都知道这段往事,吏部怎么可能没有记载?”
曾泰道:“是呀,学生也觉着奇怪。”
这时,门外响起了李元芳的声音:“大人!”
狄仁杰一愣,转头向门口望去。
大门打开,李元芳引着王孝杰冒雨走了进来,王孝杰拱手笑道:“大帅,孝杰又来了!”
狄仁杰赶忙迎上前:“孝杰!”
王孝杰道:“大帅,您所说的左屯卫大将军步真,其实就是继往绝可汗……”
狄仁杰一惊:“哦?是他。”
李元芳道:“卑职奉命到兵部查找左屯卫大将军步真,可查遍所有封略籍册,都没有这个名字。这时,卑职想起了孝杰,他是右威卫大将军,而当时平定突厥的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便是他的前任——宿国公程知节老将军,于是,卑职找到了孝杰……”
狄仁杰笑道:“果然,你找对了人。”
王孝杰笑道:“步真老殿下乃是太宗皇帝亲封的继往绝可汗,地位崇高之极,在当时便称为半朝銮驾,就连太宗皇帝都与他兄弟相称。然,他与我右威卫元宿程公却是老朋友,关系非常密切,与我也是忘年之交。他的籍册归宗正府管理,在兵部是不可能找到的。”
曾泰长出一口气:“难怪,我在吏部考功、司封二司也是空手而归,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
狄仁杰点点头:“继往绝可汗是第一次平突厥时,太宗皇帝赐封的管理******之地的大可汗,爵同太子。然而,因他归汉已久,在突厥没有势力,无法立足,多年前受咄陆部围攻,回到了洛阳。我久闻继往绝可汗大名,只是不知他就是阿史那社步真。”
王孝杰点了点头。
狄仁杰道:“孝杰呀,步真殿下住在哪里?”
王孝杰道:“他就住在崇政坊内,已年近八旬。”
狄仁杰点点头:“我们立刻前去拜会!”
继往绝可汗府位于崇政坊内,朱漆大门,六层台阶,地位崇高之极。
高宗亲题的金字牌匾高悬门庭。
雨渐渐停了。
官轿落在府门前,狄仁杰下轿向府内走去,李元芳、曾泰、王孝杰随后紧跟。
步真在内侍的搀扶下迎出银安殿,狄仁杰几人抢前三步,躬身行礼:“内史狄仁杰、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大将军王孝杰、洛州刺史曾泰参见大王!”
步真一把扶住狄仁杰,笑道:“宰相大礼,步真愧不敢受!”
狄仁杰道:“大王威名,如雷贯耳,后生小子,安得不礼!”
步真挥手让道:“久闻狄公贤名,今日得见,诚不虚也!快,快请殿内落座。”
狄仁杰道:“多谢大王!”
步真笑道:“孝杰呀,替孤招呼李大将军和曾大人。”
王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