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这里,她一个人要了一壶茶,坐在桌子前品茗,眼睛却注视着城门前过往的人群和车辆。
李元芳看见那两辆善金局马车缓缓经过茶棚向北驶去,他连忙起身出棚,从拴马桩上解下自己的乌骓马,飞身上马,尾随而去。
两辆马车向洛阳北门的渣土场疾驶而来。
这个渣土场位于邙山脚下,是专门对方城内清运出的渣土垃圾的所在。
马车停在一座土堆前,四名赶车人跳下车,将马车后槽帮打开,而后使用车前的摇柄将马车后斗摇起,把车内的渣土倾倒出来。
李元芳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立马观察着坡下两辆马车的动静。
四名赶马车把渣土卸掉上好槽帮,又掉头把马车向城里驶去。
李元芳感到有些诧异,思索半晌,拨马向坡下冲去。
两辆马车驶进了洛阳上东门,李元芳远远的跟着,车刚刚驶入城门,忽然前面两辆马车停住了。
第一辆马车上的赶车人对后面一辆喊道:“哎,我们车上的铁锹落在渣土场了,我们得回去取,你们先回吧!”
第二辆车上的赶车人应道:“好嘞,你掉头取去,我往前赶。”
正说话间,守城军士过来问道:“你们在此停留堵住城门做什么?”
第一辆车上的赶车人道:“军爷,对不住,我们的东西落在城外了马上回去取,我们得错车掉头!”
守城军士不耐烦的道:“快,快点!”
赶车人连声答应,把车头调转往城外驶去。
李元芳看着两辆马车一南一北相向而行,去往城外的马车经他身边驶过,他看见车上仍然是那两个车夫,而往城里去的那辆马车正穿越城门向城里驶去,李元芳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想了想,策马进了城门。
此刻曾泰正站在城楼上,看着城门内外过往涌动的人群,希望能够看出点什么似的,李元芳走了过来,曾泰迎上前去:“怎么样,元芳,有收获吗?”
李元芳摇了摇头:“却是是善金局的运土车,没什么可疑的。我跟着他们到了北门渣土场,又跟着他们回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话说到此,他猛然停住,想起了刚才那两辆车交错而行的马车。
李元芳脱口喊道:“不好,上当了!”
曾泰连声问道:“怎么了,元芳?”
李元芳顾不上曾泰,跳起身向城楼下奔去,曾泰望着他急去的背影,不解的摇了摇头。
李元芳飞马冲出城外,来到渣土场,他猛勒坐骑,四下观望,哪里还有运土车的踪迹,他沉吟片刻,拨马向正东沿着官道追了下去。
洛阳迤东五十里有一座迎宾驿馆,是专为接待各国各地的商队准备的。
驿馆规模宏大,房舍众多,食宿娱乐应有尽有。
犹豫边境封锁,外国商队无法进入,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两名驿卒在门前清扫。
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血红的夕阳下,一匹桃红马飞奔而来,马上的骑手是一位姑娘,只见这位姑娘身着白色长衫,白皮腰峰,头戴月色小毡笠。
桃红马转眼间奔到门前,姑娘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她伸手摘下毡笠,转过头来,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敌人将诶的侄女——如燕。
扫地的驿卒放下扫把,迎上前来:“姑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宿?”
如燕看了看天色:“打尖儿。”
驿卒道:“好,您里边请。”
如燕将马缰交到驿卒手中:“照顾好我的马,要最好的草料。”
驿卒道:“得嘞,姑娘,您就擎好儿吧!”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马车的吱吱声,如燕回头看去,但见一辆马车驶到门前。
正是刚才李元芳跟丢的那辆善金局的运土车,上面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突勒人太子贺鲁和乌勒质,二人穿着内侍省的公服,显得很不合体。
驿卒赶忙迎上前,道:“二位,是住店还是打尖儿?”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四下看了看,确定身后无人跟踪,贺鲁道:“住店。”
驿卒道:“好嘞!”
贺鲁压低声音嘱咐道:“伙计,你将我的马车拉到后面,一定要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不管谁问,你都说没见过我们。懂吗?”
说着,他将一锭银子放入驿卒手中,驿卒登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没问题能够,您就放心吧!”
说着,叫来另外一人将马车向后赶去。
马车经过如燕身旁时,如燕用眼角一瞥,只见马车槽帮上刻着‘内侍省善金局’六个字。
她转过头,只见贺鲁和乌勒质正向馆驿里走去。
乌勒质用突勒话低声问贺鲁:“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贺鲁‘嘘了一声,轻声道:“进去再说,记住,在外面不要将突勒语了。”
乌勒质连忙点头。
这几句突勒话飘进如燕耳中,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