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马点点头:“是啊,卑职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因此才惊动达人。”
曾泰沉吟片刻,道:“备轿,去南市!”
御书房里,武则天猛地站起身,‘啪’的一声,将奏折重重的摔在御案之上,她脸色铁青,厉声喝道:“这个武攸德,真是该死!”
“陛下息怒。”
狄仁杰立于阶下,他身着银青官服,气定神闲,面带从容,微笑道:“陛下,凉州军械局一案已基本清晰,南平郡王武攸德违反朝廷禁令,与其姑表兄——凉州军械局司正赵永荣,倒卖羽箭,牟取暴利。然,目前证据尚未收集齐整,臣请陛下暂时不要惊动南平郡王,待证据确凿后,再做区处。”
武则天轻轻叹了口气:“也罢,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置吧。”
狄仁杰躬身道:“是。”
武则天道:“怀英啊,最近守卫凉州的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屡传塘报,说突勒骑兵进犯关河、烧杀剽掠,极其猖獗……此事令朕甚为忧心……”
狄仁杰点点头:“臣看到了阁部的行文。陛下,这恐怕又是突勒国内的好战贵族在兴风作浪。陛下还记得,数年前在幽州伙同逆渠金木兰谋刺吉利可汗的突勒贵族莫度吗?”
武则天道:“当然记得,他是吉利可汗的叔父。怎么,他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狄仁杰长叹一声,道:“而今,他的儿子贺鲁太子深得好战贵族们的拥戴,在突勒国内几有与吉利可汗分庭抗礼之势。”
武则天双眉一皱:“哦,有这等事?”
狄仁杰点点头,道:“所幸的是,突勒的精锐虎师拥戴吉利可汗,这才致使贺鲁等人不敢妄动。”
武则天道:“怀英啊,这些你是从何处得知?”
狄仁杰赶忙躬身道:“陛下,恕臣妄僭,臣与吉利可汗常有书信望来。”
武则天笑了笑,摆摆手道:“罢了,朕知道,你也是为朝廷、为社稷。”
狄仁杰躬身拱手道:“谢陛下信赖。”
武则天道:“目前的情势,是战是和,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狄仁杰道:“用兵八荒之外,已违圣人之训,再加上战资耗费,轮输转运,势必自虚国库,一旦遭遇天灾,则国本动摇,必无宁日矣。以臣之见,和为上策。”
武则天缓缓点了点头:“与朕所想甚和。怀英,两个月后的十九号,是吉利可汗的寿诞,朕拟效太宗皇帝之故事,择一宗室之女赐予吉利可汗为妻,派使团护送至突勒,一来为赐婚祝寿,二来以和亲为纽带,巩固两国盟好之约。”
狄仁杰笑道:“陛下雄才大略,臣钦敬之至!只要和亲一成,我与突勒便成姻好,那些好战贵族就是想战,也不敢说出口了。”
武则天道:“数日前,我已命殿中省拟旨下达诸王公宗室家,看看谁愿意献女辅国。”
狄仁杰道:“陛下,前赴突勒道阻且长,途多凶险,护送公主责之大矣,故出使之人要斟而酌之。”
武则天点头道:“是啊,朕正在考虑此事。怀英,你有合适的人选举荐吗?”
狄仁杰略一沉吟,道:“臣倒是想起一人……”
“哦,何人?”
狄仁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此人精通突勒语言,与吉利可汗交情颇深,再加上他熟谙边事,武艺高强,堪当此任。”
武则天双眉一舒,点头赞同:“嗯,朕倒是把他忘记了。”
狄仁杰道:“洛州刺史曾泰曾任凉州刺史,对突勒及边事也都非常熟悉,可为元芳之贰。”
武则天回身踱了几步:“嗯,让朕考虑考虑。”
狄仁杰微笑道:“陛下,说起寿诞,五日之后便是陛下的千秋圣诞了。”
武则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怀英,你身领阁台,又兼洛州牧,可说的上是外治关河,内理家园,劳苦功高啊!”
狄仁杰躬身道:“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敢劳陛下勉慰。”
武则天道:“真寿诞之时,左班由太子为首,右班便由你为首代进。”
狄仁杰赶忙躬身诺道:“谢陛下!”
……
曾泰在上阳宫提象门外焦急等待着狄仁杰,他不时探头向宫内望去,希望狄仁杰能够早点出现。
只见远处狄仁杰慢慢走来,曾泰赶忙迎上:“恩师!”
狄仁杰一愣:“曾泰,你怎么在这里?”
曾泰道:“在等您呀。”
狄仁杰笑道:“等我?”
他大量了曾泰一番,笑道:“看你这般挚诚劲儿,一定是又有难解的案子了,是不是?”
曾泰笑答:“要说您是神人呢,真是不假,一猜便中。昨夜,南市东街柳条巷发生命案,三名死者被快刀剔成了白骨。”
狄仁杰猛地抬起头,吃惊望着他:“剔成白骨?”
曾泰点点头:“正是。学生率司马和法曹勘察了现场,地上扔着三柄钢刀,周围的地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