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四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方九道:“庞四哥,这件事也许怀先生能够帮忙。”
庞四抬起头,道:“哦,真的?”
方九点了点头,道:“怀先生是能替咱们穷纤户做主的人,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他一定能替你找出凶手。”
话音未落,张环进来对二人说道:“二位兄弟,怀先生请你们过去一趟。”
……
狄仁杰道:“你是说,庞四手下的盐枭是被官军所杀,盐也是被官军掳走的?”
李元芳点了点头:“正是。”
狄仁杰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一定是葛天霸做下的圈套。他借刀杀人灭掉庞四,这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通报官府呢?一旦那些食盐落入官军手中,定会充公,这岂不是配上了老本?在淮北这个盐价如金的地方,为了杀死盐枭,却损失如此大批食盐,这值得吗?”
李元芳点头:“我也是想不通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狄仁杰又道:“方才你说那个赵先生?”
李元芳带呢了点头,道:“我怀疑,此人便是官府中人。不瞒先生,这次我之所以到盱眙,一来是为彭春治伤,二来,就是想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李元芳拱手道:“多谢先生援手。”
正说话间,方九和庞四走了进来。
庞四一见李元芳,赶忙走了过去:“水生,你也在。”
李元芳点了点头,道:“我将你的遭遇对怀先生说过了,他答应帮忙替我们追查。”
庞四惊道:“真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庞四呀,那个在太平镇客栈与你会面的赵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庞四回忆道:“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个头儿不高,皮肤挺白。两只眼睛放着精光,看着挺吓人。”
狄仁杰道:“如果见到,你能够认得出吗?”
庞四脱口答道:“能。”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盱眙城中人行渐少,仅有的几家铺户也都关门上板了。
何夫人在房中不停的踱着步。
春儿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着青衣,头戴小帽,一副童子的打扮。
夫人忙问道:“春儿,怎么样?”
春儿悄声道:“夫人,我在城中转了一天,总算打听清楚了。昨天夜里,阎氏在家中被人杀死,那个替阎氏传信儿的常婆子也死了。”
夫人一声惊叫,先退两步,跌坐在了榻上,喃喃地道:“他、他终于动手了!”
……
桌上放着一把剪刀和一盏风灯,狄仁杰双眉紧锁,在房中不停踱着步。
曾泰走进来,轻声道:“恩师,您叫我?”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刚刚我仔细推究额一下上午勘察阎氏死亡现场的情形,有两个地方非常可疑。”
曾泰道:“哦,是哪两个地方?”
狄仁杰道:“还记得凶案现场阎氏的那双手吗?”
曾泰愣住了:“手?”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正是。阎氏的双手软垂在地面,五指放松,没有一点屈张僵硬的迹象,是这样吧?”
曾泰努力回忆着凶案现场,点头道:“正是。”
狄仁杰道:“那么,第一个疑问便产生了,阎氏的双手为什么低垂在地,而且手上没有血迹?”
曾泰愣了一下,道:“恩师,学生愚钝,没有听懂您的意思。”
狄仁杰道:“来,你面对我站好。”
曾泰依言,面对狄仁杰站好。
狄仁杰举起左手道:“我这只手就是孙喜望的剪刀,而你就是阎氏。”
曾泰点了点头。
狄仁杰五指并在一起,迅速刺向曾泰的咽喉,曾泰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把抓过狄仁杰的手掌。
狄仁杰放下手,道:“明白了吗?”
曾泰恍然大悟:“您是说,如果孙喜望用剪刀刺向阎氏,阎氏不应该没有反应。”
狄仁杰点头道:“不错。刚刚我们已经试验过了,你的举动是任何人都会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如果说孙喜望用剪刀刺向阎氏,她应该也不会例外。然而,我们在凶案现场所看到的阎氏的尸体,却是双手低垂。这就证明阎氏在遇害之时,没有做出任何应有的反应,这说明什么?”
曾泰思索良久,抬起头来道:“会不会是这种情况:当孙喜望用剪刀刺向阎氏时,阎氏确实像我刚刚那样,双手抓住了剪刀,然而,孙喜望毕竟是男人,这一下又用尽全力,致使阎氏没有将剪刀抓牢,剪刀透过其双手的缝隙刺入了体内。而后,孙喜望又连刺十几下,致使阎氏死亡,这时,阎氏的双手才垂了下来。”
狄仁杰道:“也就是说,她的手是被杀之后,才垂下去的。”
曾泰点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