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有左手的血手印,可以肯定,杀人者定是孙喜望。”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阎氏的双手。
阎氏的双手软垂在地面,五指放松,没有一点屈张僵硬的迹象。
狄仁杰抬起头,静静的思索着。
良久,他扭头向身后的方桌上望去。
方桌置于门侧,桌上除了侧翻的箩筐外,还摆着一盏风灯。
狄仁杰走到桌旁,伸手拿起了风灯,仔细的看着。
风灯是上下分体的,下面是一只铜铸的烛台,上面是一个帛制的椭圆形灯罩。
铜烛台上插着半只红蜡。
狄仁杰将灯罩拿下,轻轻弹了弹,灯罩的材质很硬,发出一阵‘嘭嘭’声。
曾泰走过来问道:“先生,您有什么发现?”
狄仁杰缓缓摇了摇头,道:“就目前现场的情形,阎氏的死状、以及街坊们的叙述来看,孙喜望杀人潜逃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曾泰点了点头。
文清道:“依先生之见,现在该当如何处置呢?”
狄仁杰沉吟片刻,道:“自案发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孙喜望跑不远。县令大人,请你立刻发下海捕,命三班捕快各路追踪,缉拿孙喜望到衙,这是目前得到答案最有效的办法。”
文清微笑道:“与下官所想一致。”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负责监视常妈妈的捕快班头吴头儿闯了进来。
他面色惊慌,满头大汗:“大人,出事了!”
文清问道:“怎么了?”
吴头儿道:“常妈妈昨夜被人勒死在家中!”
“啊?!”
狄仁杰三人不由大惊:“快去看看!”
只见常妈妈倒卧在榻上,脸色紫青,双目圆睁,额角裂开一条深深的血口子,脖颈处缠绕着一条麻绳。
狄仁杰三人走到尸身旁,仔细的验看着。
良久,狄仁杰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视着屋内。
榻旁地上,扔着一直铁制的方形烛台。
狄仁杰走过去,将烛台拾起,仔细的看着。
烛台的方角处染有血迹。
狄仁杰看了文清一眼,道:“县令大人,我记得常家门前应该是有捕快昼夜监视的吧?”
文清点了点头,道:“正是。”
他回过身道:“来人!”
吴头儿快步走了进来:“大人。”
文清道:“昨夜是谁负责监视常家?”
吴头儿道:“回大人,昨夜是小的值班。”
文清问道:“夜里有什么动静?”
吴头儿道:“没有啊,一切正常。”
文清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常婆子被杀?”
吴头儿哭丧着脸道:“往常常婆子起得很早,大概卯时左右,便已开门打水,洒扫庭厨,料理一应家务。可今日,到了巳时,无力还没有动静,小的觉着不对,便上前叫门,屋里却无人答应。小的这才从后院翻墙而进,发现常婆子已被人勒死在榻上了!”
文清道:“昨夜有没有人来找过她?”
吴头儿摇了摇头,道:“没有,小的一宿大睁着双眼,这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
文清对狄仁杰道:“想来,凶手是跃墙而入,从后门潜进屋中行凶的。”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道:“以现场的情形来判断,凶手潜入房中之时,常妈妈已经睡熟,凶手先是用铁制烛台重击其头部,致其昏晕,而后,用麻绳将她勒死。”
文清点了点头,道:“不错,看屋中的状况,确实如此。”
狄仁杰深吸一口气,道:“昨夜阎氏被杀,无独有偶,常妈妈也在家中遇害。我想,这两件案子当中定有内在的关联……”
文清吃了一惊,道:“哦,内在关联?先生的意思是?”
狄仁杰道:“我所说的内在关联,指的是作案的动机。你们想一想,谁有动机杀害常妈妈?”
文清和曾泰对视一眼,静静的思索着。
狄仁杰道:“首先,何五奇为了掩盖他与阎氏的通奸之罪,有可能遣人害死常妈妈,杀人灭口。”
曾泰道:“可何五奇昨夜一直呆在何园之内,没有作案的时间。”
狄仁杰道:“我并没有说是何五奇亲手杀死了常妈妈,他有可能是派遣手下前来作案。”
文清摇了摇头,道:“先生,杀人灭口这种办法,乃是犯罪之人事到临急,为掩盖真情使用的下策。而何五奇现在还并不知道通奸之事已露,他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我想,此案应该不会是他坐下的。”
狄仁杰道:“何五奇财大势大,他很有可能已经通过另外的渠道,得知了通奸之事已经败露,因而行此杀人灭口之举。如果昨夜仅发生了常妈妈遇害这一桩案子,我们完全可以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
“然而,真正令何五奇脱却干系的,是孙记绸布店内发生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