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又望向了床榻。
榻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榻边有一摊血迹。
狄仁杰转过身,双目搜索着房中的蛛丝马迹。
忽然,他的目光被摔碎的花盆旁一点绿色吸引了。
他立刻走到花盆前,蹲下身定睛望去。
是个绿色的东西压在花盆的残片下。
狄仁杰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他拿了出来。
这是一枚圆环形的玉制戒指,戒指上沾有一点血迹。
狄仁杰拿起戒指走到窗前,就着阳光仔细的看着,只见戒指表面有很多小细点儿,就像麻子一般。
狄仁杰长长出了口气,静静的思索着。
曾泰走了进来,轻声道:“恩师,这时怎么回事?”
狄仁杰缓缓摇了摇头道:“此案甚是怪异。”
说着,将玉戒指放回原处,走出门来。
店伙计哭丧着脸,迎上前来,道:“先生,各位,您们可要为小的做个见证啊,这杀人命案,可跟小的没有关系!”
狄仁杰道:“你放心,待官府前来查案,我们会实话实说的。”
伙计点点头,道:“谢谢各位。”
狄仁杰问道:“伙计,昨夜店里除了我们一行之外,还有些什么客人?”
伙计指着刚才出了命案的那间房子,道:“就是那间地字甲号客房中死了的一男一女,就再也没有别的客人了。”
狄仁杰双眉一挑:“哦,你能肯定?”
伙计带着哭腔道:“绝对肯定。现在盱眙城里冷清得紧,一两个月也来不了一拨客人。”
狄仁杰又问:“那么,这两个死者是什么人?”
伙计摇了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
狄仁杰奇怪的道:“难道他们没有在柜台上册?”
伙计道:“先生,这地字甲号房是城里的一位客人常年包租的,就连钥匙也在他的手里。”
狄仁杰道:“哦,那包租之人是谁?”
伙计道:“包房子的人姓赵,说就在城里居住,再问就说明都不肯说了。只是每年来结一次房钱。”
狄仁杰道:“你在城中见过那个姓赵的吗?”
伙计摇了摇头,道:“从没见过。”
鲁吉英低声道:“一定是用的假名。”
曾泰点了点头:“不错。”
狄仁杰道:“那么,他包这间房子有什么用处?”
伙计道:“自打姓赵的客人包下这间房子之后,就有两个奇怪的人经常来住,每次都是在夜里进店,天不亮就走了。”
“奇怪的客人?”
“是的。这两个人来的时候,都用大斗篷蒙着脸,进店以后说一句:地字甲号房,就进去了。而且,他们也从不让小的伺候。”
“这两个奇怪的客人,是不是房中的死者?”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吧。除了那两位奇怪的客人,别人从没有用过这间房。”
“那么,死在榻上的那名男子,是不是包房的那个姓赵的?”
“不是。”
“昨夜,两名死者来店里的时候,你看清他们的脸了吗?”
“看清了,就是这两个人。我当时还觉得纳闷,今天他们怎么不用大斗篷蒙脸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伙计,你赶快道县衙报官。请官府前来查案。”
伙计点了点头,又哀求道:“那、那我就去了。官家来了,各位一定要替我说两句呀!”
狄仁杰微笑道:“你放心吧!”
店伙计小跑着向楼下奔去。
曾泰道:“这可真是奇了,两间房子,一间里死了人,另一间发生打斗,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凶手从哪里进来的呢?”
鲁吉英道:“难道是两拨不同的人行凶,却凑巧碰到了一起?”
狄仁杰一挥手,道:“走,下楼看看。”
此时,天已大亮。
狄仁杰、曾泰一行来到院中,狄仁杰围着院墙仔细的搜索着。
身后不远处的曾泰和鲁吉英对望了一眼,鲁吉英轻声道:“阁老看什么呢?”
曾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忽然,院墙前的狄仁杰停住了脚步,目光盯着墙头。
墙头处的瓦片剥落,露出了里面的夯土,旁边沾染了一点血迹。
……
何夫人躺在榻上,面容及其憔悴,春儿在一旁伺候。
门声一响,何五奇和管家何竟走了进来,春儿赶忙回道:“夫人,老爷看您来了。”
夫人缓缓睁开双眼,对何五奇露出了一丝微笑。
何五奇关切的道:“怎么样,夫人,你好些了吗?”
夫人点了点头:“好多了。”
何五奇道:“究竟是何疾病,竟然如此厉害?”
夫人道:“昨晚在房中吃了几杯闷酒,又在湖心亭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