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不肯放手。
狄仁杰等人赶忙过去，方九、狄春将孩子们拉开，只见那小孩将手中的青草搂在怀里，缩到狄春身后。
狄春生气的问那几个大孩子：“你们怎么打人？”
大孩子指着手上的小孩儿道：“俺们在挖芨芨草，他、他从后面跑上来，拿起我们挖好的芨芨草撒腿就跑。我们让他放下，可他不听。”
狄春愣住了，问那小孩道：“你怎么拿人家挖好的草啊？”
小孩瑟缩着道：“俺娘得了病，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狄春惊呆了，从他手里拿过青草，道：“怎么？你、你就拿这个给你娘吃？”
小孩子点了点头。
那大孩子骂道：“你偷俺们的芨芨草去给你娘吃，那俺奶奶怎么办？她也饿了好几天了！”
说着，大孩子踏上步，又要开打，被狄春拉在一旁。
泪水，滚过了狄仁杰的面颊，他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在身旁，轻声道：“好了，都不打了。今天晚间，爷爷让人给你们买面吃，好不好？”
两个孩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你说真的？”
狄仁杰点了点头，转身对狄春道：“你和张环到附近镇上买些米面回来。”
狄春点了点头：“是。”
与张环快步离去。
一旁的方九长叹一声，道：“先生，您不知道，这两年邗沟附近的家家户户都是用秫秸面混着芨芨草当饭吃，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呀……”
说着，泪水涌出了眼眶。
狄仁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可怜纤户们，背井离乡，四处逃亡，只剩下些跑不动的在这里苦捱岁月，想来令人痛心。”
曾泰叹着气，点了点头。
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人出了方九，扯着他的胳膊，问道：“九叔，你回来了，小兰呢？我们这能有面吃？”
方九心疼的看着几个孩子：“放心，听这位爷爷的。你们先回家吧，晚上能让你们都吃饱喽！”
几个孩子听了这话，撒开腿的往各自家里跑去。
方九转向狄仁杰道：“先生前面是老河工郭老鲁的家，按辈分我应该叫他叔叔。他是个老纤户，对河道、渠段、走水行舟没有再熟悉过他的了，咱们去看看他在不在。”
狄仁杰点了点头：“好，好啊！”
说着，几人向前面的一户人家走去。
这时一间泥坯打垒拓成的房子，后山墙已经下沉，整个屋子都倾斜了。
门上挂着一块油哧麻花的帘子。
门帘一掀，方九领着狄仁杰、曾泰走了进来。
霎时间，屋内刺鼻的气味呛得曾泰连连咳嗽。
方九冲后面喊道：“老鲁叔，老鲁叔！”
后面房中传来一阵干咳，一个弯腰弓背的高个老汉从里面走了出来：“谁呀？”
方九迎上前去，拉住了老人的手，激动的喊道：“老鲁叔，是我，是我呀！方九，我是方九啊！”
老汉愣住了：“方九？”
方九道：“是我，是我呀！”
老汉拉着方九走到门口，就着透进屋中的一丝光线仔细看着，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果然是方九，老汉禁不住老泪纵横：“是你，真的是你！我听旁人说，你们几个去告状的都死在京城。”
方九的眼中闪着泪花：“老鲁叔，和我一同去上京告状的小六子、齐星儿他们被歹人杀了，可方九没死。而且，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喜信儿，咱们纤户的状，告下来了！”
老汉不敢相信：“哦，你说真的？”
方九道：“真的。老鲁叔，我说的是真的。您看看，京里边来了大官了！”
说着，他一指狄仁杰、曾泰。
老汉回过头来，看了看二人，又朝门外望了望，疑惑的道：“就他们两个是、是大官？”
方九连连点头。
老汉摇了摇头，道：“你别唬我。当官的我见过，哪个不是前七后八，一大帮人围着，哪像他们这样啊，一个胖老头儿，带着一瘦猴。”
此言一出，狄仁杰和曾泰人不住笑了出来。
方九急道：“老鲁叔，不许胡说。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
老汉摇了摇头。
方九指着狄仁杰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宰相狄仁杰大人！”
老汉吃惊道：“狄仁杰？这名字好像听见过。是那个会断案的狄仁杰吗？”
他张嘴一个狄仁杰，闭嘴一个狄仁杰，叫得方九哭笑不得：“老鲁叔，您不能这么叫啊……”
老汉被说得有点糊涂：“那、那应该咋叫？”
狄仁杰赶忙走了过去，拉住老汉的手：“就这么叫就行了，我就是狄仁杰。”
老汉吓得赶忙跪下：“哎哟，还真是您呀。我还当这小子蒙我呢！”
狄仁杰赶忙将老汉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老汉问道：“我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