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作案过程中，他巧借十年前黄国公的冤案，欲将我们引向歧途。”
狄仁杰点点头：“一切都若合符节，似乎是无懈可击。”
李元芳道：“现在需要弄清的，就是薛青麟的动机。他究竟为了什么原因，才会设此毒计。看来，这件事，只有等冯万春苏醒后，才能问出根由。”
狄仁杰沉思着，没有说话，良久才道：“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李元芳一愣：“您说什么？”
狄仁杰道：“你亲眼看到了薛青麟身穿黑斗篷，以铁椎击杀冯万春，因此，断定薛青麟就是连环血案的凶手。”
李元芳点点头：“不错。”
狄仁杰道：“不管从道理、情理还是法理上讲这都是没有错的。因此，我只能问你，你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李元芳道：“您的意思是……”
狄仁杰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眼睛也会欺骗你。”
李元芳愣住了：“可，大人，如果连自己亲眼见到的事情都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什么呢？”
狄仁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李元芳的胸口：“当然是心，只有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判断才是正确的。”
李元芳似懂非懂地望着他。狄仁杰道：“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多次谈到过五平县中的多股势力。”
李元芳点头：“是的。”
狄仁杰道：“那么你想一想，这几次血案有没有可能是几股势力同时交汇于一点时，发生了重合呢？”
李元芳苦苦思考着狄仁杰的话，许久才道：“您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狄仁杰点头。李元芳道：“虽然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却没任何其他的佐证，也没有迹象显现啊。”
狄仁杰笑了笑道：“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推断，结果还得让事实来说话。”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唰”的一声，二人一惊回过头来，一条黑影闪电般从房顶上飞掠而来，李元芳马上侧身挡在狄仁杰身前。黑影双脚落地，转过身来，正是如燕。
李元芳松了口气笑道：“是你呀。哎，如此深夜你蹿高纵低的，这是在做什么，练功啊？”
如燕笑道：“大半夜练功，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坏了。”
狄仁杰问：“看来，锦娘又有行动了，是吗？”
如燕一愣，竖起大拇指：“您真是神了，闻声而知秋至。不错，刚刚锦娘偷偷潜进了县衙之中。”
狄仁杰一愣：“县衙？”
如燕道：“正是。她跑到县衙的停尸房中，在父亲吴四的尸身上不停地翻找。”
狄仁杰道：“哦？”
如燕道：“从昨天下午的小蒲村，到今天夜里的停尸房，她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我真想不出，她到底在找什么？”
李元芳道：“锦娘现在何处？”
如燕道：“已经回到房中了。哦，对了，我还抓到了两个监视锦娘的侯府家丁。”
狄仁杰一愣：“哦？”
如燕道：“现已交与张环、李朗收押。”
狄仁杰点了点头，沉吟着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与平南侯府有关，这是巧合，是偶然，还是……”
李元芳道：“记得您曾经说过，世间之事，真正的偶然是很少的。”
狄仁杰的目光望向他：“不错。我想锦娘与江州、五平连发的血案，定然有着某种内在的关联，只是现在我们还无法将之勾连起来。”
元芳和如燕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狄仁杰长叹一声：“你们看到了吧，而今的五平，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表面平静，水下却涌动着巨大的暗流，因此，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元芳，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你立刻命张环、李郎率千牛卫，持钦差大令将薛青麟拘传到府！”
李元芳道：“是！”
狄仁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都要从他的身上入手。”
五平县衙公堂上，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三班衙捕、钦差卫队迅速在公堂内外排开队形，安堂棍和“威武”之声响彻夜空。狄仁杰、李元芳、温开、林永忠快步走上公堂。狄仁杰缓缓坐于公案之后，李元芳站立其侧，温开、林永忠列于堂首。
脚步声骤然响起，张环、李朗手持钦差大令飞奔而来，躬身道：“大人！”
狄仁杰问：“薛青麟何在？”
张环抬起头来，满面茫然之色：“卑职等奉大人钧令，拘传平南侯薛青麟到府，然卑职率人赶到，发现侯府已被人血洗，上下四百余口全部身亡！”
狄仁杰大惊失色，站起身来：“什么？”
温开、林永忠发出一声惊叫。李元芳急促地问道：“薛青麟呢？”
张环道：“被杀死在后堂的暗室之中。”
狄仁杰倒抽了一口凉气，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张环道：“卑职已命钦差卫队将平南侯府团团围住，请大人前往查察！”
狄仁杰霍地站起身来：“摆驾平南侯府！”